「我的事你別管。」
「你不是個喜愛男色的人啊!」
「以前我也不認為自己是,但少琪的美超脫性別,他是獨一無二的。」雖然如果他是女人會更好,不過現在這樣也不錯。
「他是男人啊。」
「我說過我不在乎。」
「你瘋了。」琉璃在一旁跺腳。「好,就算你喜歡他,但你的未來呢?兩個大男人守在一起算什麼?」
不破吊兒郎當的說:「你看是什麼就什麼好了,我反正沒意見。」奶娃兒也不敢有意見,他根本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所以還是得靠不破來照顧。
「大娘不會放過你的。」
「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現在是說得很篤定,但隻要想到奶娃兒剛才那番絕情的話,不破心裏就嘔,他大口吞了幾口酒。
「英治哥,我跟你老實說吧!天紋是我,這上天所賜予的占卜力量是真的,可是地紋是他,你不曾懷疑過,為什麼地紋一點力量也沒有嗎?」琉璃的眼睛轉了轉,壓低聲音道。
嗯!是有點奇怪。不破挑起一道眉,「想說就說,別想我會求你!」
琉璃憤怒的跺跺腳,「你就真的那麼絕情?」
「有話就快說,我很忙的。」忙著去救奶娃兒脫離虎口
哩!
琉璃、咬咬銀牙,「那是因為天紋是福星,地紋是災星。」
不破翻了翻白眼,猛地狂笑出聲,「多謝啦!你這笑話還真是取悅了我。」
「我是說真的。」琉璃著急的叫道:「我不是因為妒嫉他或討厭他才這麼說的,這是真的。」
不破笑了好一陣子,終於漸漸止歇,「得了吧!我對自己的未來一點興趣也沒有,你還是留著去向你的將軍邀功吧!」
「英治哥!」她拉著他的手臂,?高下巴,「你對他的未來也沒有興趣嗎?」
不破怔了下,他發誓,他真的有些動搖了。他心想,隻要聽一下就好,反正他喜歡奶娃兒就是喜歡了,這很難改變的,所以,聽一聽也不會有任何妨礙。
「你說。」
「水月皇子一出生就是個大災星,後醍醐天皇好不容易奪回京都,沒幾年又被驅逐到吉野山中;他的母親一生下他就死了,就連他的父兄也遭到連累,終生鬱鬱不得誌,而且短命……」
「哇哈哈哈哈──琉璃,你說的這些全是楠家的不幸好嗎?若把這些全怪在奶娃兒身上,未免太不公平了。」不破又是一陣大笑。
琉璃扁扁嘴,「就快要說到重點了,英治哥你耐心點。水月皇子的災星主禍端及短命,所有和他拉上關係的人全部活不過四十歲,你以為這是巧合嗎?曆代天皇皆長壽得很,為什麼擁有正統皇家血緣的楠氏一族全都早死?」
「那是因為……」不破搔搔頭,這太玄了吧?
「還有,南北朝戰爭之所以無法停止,那是因為水月皇子的執念,我第一眼瞧見他時就發現了,他的心裏隻有亡國之恨、隻想著推翻足利將軍,其實現在的人民,根本不再眷戀南朝,水月皇子這樣忍辱偷生根本毫無意義。」
不破幾次開嘴想?奶娃兒辯護,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所認識的楠少琪的確是這樣,可要他放下亡國之恨,談何容易?足利義滿本來就是隻老狐狸,他占領京城之後,四處拉攏軍臣,政權安定了,動亂自然就少,老百姓想過安穩的日子,當然也不會去管上位者是誰,但要奶娃兒接受這個事實,恐怕很難很難……「英治哥,跟水月主子扯上關係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他的心裏根本容不下世間情愛,隻要誰對他的複國有利,他就會依靠誰,你不要被那張美麗的臉騙了。」
後來,他頭疼的在花之宮殿裏亂晃,這才會耽誤了去救楠少琪的時間。
現在再回想,就算事情從頭再來一遍,他還是會要奶娃兒,短命就短命吧!反正他就是喜歡上了,誰教他是個死心眼的男人?
一個男人若不能保護自己的人,那還不如早早去死算了。
問題隻在於,奶娃兒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心裏?
這才是不破此生中遇到的最大難題。
???「我……我可以自己來。」楠少琪的臉微紅,?眸望著不破,不太自在的囁嚅道。
「不行,你的手不方便。」不破捧著碗,拿根湯匙在他麵前晃,「來,把嘴張開。」
楠少琪抿抿唇,「我應該可以……可以自己動手了。」不過說真的,楠少琪實在很懷疑自己能辦得到。他兩手被包得密密麻麻的動彈不得,生活起居的大小事全靠不破替他張羅。
這樣對嗎?他為什麼覺得他的手其實已經沒事了呢?
「你絕對不可以自己動手。」不破挑高眉,「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帳還沒算,你最好不要讓我更火大。」
一聽,楠少琪連忙溫馴的張開小嘴。沒辦法,是他虧欠不破,所以,隻要不破一板起臉,他馬上投降。
他澄澈的大眼偷瞄著不破俊逸的側臉。「我都不知道……」
「知道什麼?」不破又喂了楠少琪一口飯,還傾身上前,以舌尖舔去楠少琪唇邊的飯粒,得意的望著他通紅的小臉。
「你……你有婚約。」楠少琪一直很在意這件事。
「那哪算什麼婚約?」
「可是她……」
「來,喝一口湯。」不破端起一碗鮮魚湯,小心翼翼的吹涼,然後一匙一匙的喂進楠少琪的肚子裏。
望著不破溫柔的動作,楠少琪怔了下,終於開口問了自己最在意的事。
「她……那個天紋說,你母親已經認定她是……是你的妻子。」
拜托!不破瞇著眼斜睨著他,「我老娘怎麼說,不代表我就該怎麼做。」
「可是……」
「我想娶的人不是她。」不破想了想,還是加了一句,「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娶你。」
如果他是女人……楠少琪垂下眼眸,「就因為我不是,所以你才應該正常的娶個妻子,將來好傳宗接代。」
拜托!不破再次瞇著眼,「這樣才叫理所當然嗎?」
「你是個正常的男人。」
「那你呢?你也要娶個女人傳宗接代,好生下小皇子嗎?」
楠少琪楞了一下,「我?我不會了……」
「為什麼?你哪裏不正常?」
他曖昧的暗示讓楠少琪紅了臉,「我的身子你不是很清楚嗎?」
「對喔!」不破故作一臉恍然大悟,「沒有不正常嘛!那你幹嘛不娶妻?」
楠少琪咬著牙說:「亡國之恨未雪恥,我怎能成家?」
「那如果你打敗足利義滿,你就會成親,找個女人生孩子?」
楠少琪一陣靜默,許久才低聲道:「不,即使複國了,我也不會娶妻,我打算這一生就這樣過了。」
「那好,我們的一生就這麼過了。」不破摟緊了他。
「啊?」他一臉茫然,「我隻說我自己,沒把你……扯進來……」
「我說的也是我自己,我決定將來要和你一起過,就是這樣,不準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