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周圍又恢複了安靜,這麼讓人安心,如此讓人愉悅——放假回家已經七八天了,家人們依然很是熱鬧地擠在一起看節目,討論八卦,以及準備還有一個月才到的新年。可是,我似乎被自己排除在這熱鬧的氛圍之外——我的世界裏沒有歡笑、沒有談資段子、沒有友人們的互相問候,也沒有即將迎來節日的新奇和期待……
如果原本就沒有希望的事情,最後就算是真的成功,除了意外,就隻有驚喜,不成功也不會有多麼失望;而相反的,對一件事情有了期待,那麼最後如果成功了,也是勢在必得的成就感,若是一旦失敗了,那麼就會失望,傷心,如我現在這樣……
原本對於一個陌生的人,我是理智的躲開的,但是,當一個如此優秀的人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卻真的不知道怎麼應對——22年來,我還真的沒有對誰動過什麼心思。
那個人太特別,眼裏的一絲淡漠都能牽動我的心神。數次的不期而遇,還有我們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讓原本平淡的感情微微起了漣漪,如湖心蓮葉隨風擺,輕點水麵層層波,滿滿地蕩漾在我的心湖。我怕這種曖昧,更怕當曖昧真正被剖開時的那種撕裂的疼。——夢如果被打醒,就再也不圓了。
我青澀的青春歲月裏,除了學習和工作以外,第一次涉及了“愛”這個字,卻又如此哀傷的“胎死腹中”。
……
爆竹聲中,我們歡送走了充滿故事的昨天,也迎來了無數期望和遐想堆滿的今天。我站在重重花火之下,夜空中美麗的瞬間和鼻子裏瞬間衝入的硝煙味道,讓我顯得越發寂寥——父母和弟弟是那麼的幸福,而我,其實有著幸福的家庭,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青春確如別人所說的那般抽絲剝繭一般的痛,雖然遲到了些許時間,但是作為老姑娘的我,也終是為了所謂情之一字而悶悶不樂了……
日漸懶散的我,終於在最後10天的假期裏麵整理好了心情,開始將生活重新恢複到原本的軌道。目標一直很明確,課程還是極好應付的,接下來的學期開始選課了,我選擇了幾乎三分之二的實驗課程,這意味著我幾乎一個學期的時間都會呆在實驗室裏麵。這樣減少了出門的時間,也避免了遇到他的可能。別的事情,我想,交給時間,會比我自己解決的要好得多。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上帝的惡趣味……
新年新氣象,學校裏麵在開學伊始就已經伴隨著柳絲抽芽兒而日漸熱鬧。這個時候的北國是最稚嫩的,到處都是這麼淡淡的鵝黃,嫩綠,看得人們從心裏麵憐愛這種極其脆弱卻異常倔強的美好。我也不例外,將帶到學校的一些特產分給同寢室的幾個姑娘,我便在嫩綠中徜徉,徐徐前行,忽然就不再那麼壓抑。暖暖的午後陽光,斜吹而來的小風,加上有些許泥濘的小路,夏日裏雍容華貴的玫園,此刻卻是這般稚嫩的樣子,讓人有些無所適從地隻能微笑。我就微笑了,笑這玫樹的稚嫩,笑這春天的可愛,笑這一園子的希望。
“相信我,這次真的是緣分了,”身後突兀地響起他的聲音,一如每一次開場白一樣的那麼自信從容。
我做不到像從前那樣的淡定,心事被當中戳穿之後又狠狠戲弄,任那個女孩子都不會原諒吧。我也不回頭,恨恨地向著泥濘地不像樣子的後門走去。
“你幹嘛不理人?小學老師沒教過你要尊敬師長麼?”他身手敏捷地拉住我的手腕,向後一扯,我就看到了一身運動裝,幹淨整齊的蹙著眉頭的肖陌教授。
我詫異了一下,這麼個帥哥,戲弄我一下之後,不是應該不屑一顧的嗎?怎麼還有這個想功夫來跟我拉扯?
手上有些疼,他在生氣?可是,為什麼?
“你這一個假期都不開機?”他依然有些薄怒,口氣也沒了平日的從容和淡定。這讓我更加困惑,這是在鬧哪樣?
“我在家用家裏的電話就好,幹嘛還開手機?”我不鹹不淡地回答。
“你……”他的話哽在喉中,隨後他放棄什麼似得,有些挫敗地說:“你怎麼可以不吭地就這麼心安理得地回家呢?你都沒有想過我會不安?真是個心狠的丫頭!”說著說著,他又有些委屈似得,將我禁錮到了懷裏,而從他開口就開始愣怔的我,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被他圍在身前,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