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情況如何,無礙吧?”
澹台勇闊終究心性寬厚,眼見澹台永威傷得不輕,立即飛身上前無比關切問道。
“用不著你假惺惺!”
澹台永威卻是憤然一把將之推開,氣呼呼說著,忽而眉毛蹙起側身“嘩”地嘔出滿口黑血。
“大哥,您……”
澹台勇闊本想再說點什麼,可眼見著他氣急敗壞的神情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用擔心,本王願賭服輸,你且去宣布此戰結果吧。”
恨聲說著,忽而努力盤膝坐起閉上雙目認真調息起來,再也不想理會澹台勇闊。
此舉終於徹底激怒了澹台勇闊,於是飛身走向春風台中央,麵朝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朗聲說道:
“各位武林英雄、滇緬文武大臣:大家有目共睹,今日我與王兄一戰,最終僥幸勝出。
本來滇緬未來由何人繼承,自有父皇定奪。但按照戰前約定,敗者退出傳承競爭。也即從今日起,大王兄澹台永威不再具備繼承大統資格。
一會見過父皇,我必將此事麵稟,還請諸位大臣做個見證。”
斬釘截鐵說著,轉過身子便打算飛身離開。
“且慢!”
大皇子聞言急忙顫巍巍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這才沉聲說道:
“願賭服輸,此戰乃是本王敗了……
二弟請稍等片刻,我這便領你前去麵見父皇。但是他老人家情形確實很差,日前甚至出現了‘回光返照’,已然群醫束手。
否則,本王斷也不會如此著急於今日和你一決高下。”
氣喘籲籲說著,便又補充道:
“今日我倆春風台之戰,不得已煩動大家玉趾前來見證,本王由衷感激。已在淩煙閣設下薄酒,算是聊表心意,還請大家萬萬不要推辭。
眾位大臣請在前麵領路,本王和二殿下看望過父皇之後,亦會馬上趕來同飲。
今日大戰之後,我和二殿下恐將身份互換:滇緬由他監國,而本王則趕赴西北邊陲為先祖守靈。
臨行之前,薄酒一杯敬大家!”
無比淒涼說著,一瘸一拐領著澹台勇闊朝著皇宮走去。
“二位殿下,要不要馬車?”
台下的侍衛見狀,輕聲問了一句。
“速速來一輛!”
澹台勇闊急忙大聲說道。
“不用!本王還撐得住!
此時與父皇一別,再見不知何期,便是爬本王也要爬過去……”
澹台永威以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說著,奮力朝前走去。
“闊兒,你……”
令狐一笑急急跑上前來,眼望著大皇子欲言又止說了一句。
“無妨!外公亦去淩煙閣見見群臣吧。
您老一直久居邊塞,怕是與一幹文武大臣都許久未見了。”
澹台勇闊何嚐不知他的擔心,但不管怎樣父皇和母後總歸要見的……
而令狐一笑雖然位極人臣,但他終究為三軍統帥未經皇上傳召,不可私自入宮。
“那你多加小心!”
知道再勸無益,令狐一笑隻得遂了他的意思。
“也好,外公便去見見那些老朋友……”
說著,尾隨著眾人朝著淩煙閣趕去。
……
……
盞茶之後,
澹台勇闊二人終於走到了皇帝澹台義城的寢宮前。
“奴婢拜見大殿下、二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門口守衛的侍女驟見二人,慌忙跪倒在地不迭叩拜起來。
“起來吧,父皇現況如何?”
澹台勇闊輕聲問道。
“昨日本來蘇醒過一陣,可後來又……”
婢女不知該如何說下去,支支吾吾答著。
“母後可在裏麵?”
“皇後娘娘一直都在的。”
“本王和王兄現在要進去探望父皇,裏麵可方便?”
澹台勇闊再次輕聲問道。
“是闊兒回來了嗎?進來吧。”
應是聽到外麵的對話,裏麵忽而傳來了皇後略帶驚喜的呼喊。
“是,母後。
闊兒來遲了,還請您和父皇責罰!”
說著,便與澹台永威一前一後走進了寢宮。
繼而大禮參拜之後,便在病榻前看到了麵色黧黑奄奄一息的父皇。
“父皇,不孝闊兒回來了,您倒是睜開眼睛看看啊……”
澹台勇闊一邊伸手切按著父皇的脈搏,一邊淚流滿麵哭訴起來。
許久之後,這才止住悲聲,將父皇瘦削的雙手納入被褥之中小心放好,轉身望向母後。
“母後,關於父皇的病情禦醫們怎麼說?”
“你父皇已然昏昏沉沉二月有餘,禦醫們說是瘀阻心脈痰蒙清竅,藥物和方子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卻始終不見起色。
久而久之,病情隨之日益加重。而今說是便算華佗在世也無法根除痰瘀痼疾,縱性命無虞恐也無法恢複神識。
這不,昨天你父皇本來睜開雙眼恢複了些許神誌,可是咿咿呀呀所講之話母後愣是一句也沒有聽懂……”
皇後說著,不由得喟然一歎。
“怎會如此?那些方子和藥物是否不對症,或者被人暗中調換?母後可曾派人查探驗證?”
澹台勇闊心有不甘問道。
“二弟此話可就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