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麗關小山跟著沈清來到她家。
隻見原本不大的屋子此刻更是擁擠的不得了,每塊地都滿滿當當的擺滿了東西,兩人仔細觀察了下發現東西雖雜卻不亂。
每樣東西都有它的用處,並且放在最適合的位置,一點不阻礙下一步流程。
江向東見關小山來了,忙顛顛的跑過來彙報:“小山你教的我昨天終於又熟練了一些,現在一天能烘烤成功四十多支!”
往後五十多支應該問題不大,但再想往上更進一步隻能占用睡覺的時間—— 娘說不行,再忙吃飯睡覺的時間都不能占用,說掙銀子就是為了一大家子人更好的生活。
而且做毛筆是個長長久久的事,不是一天兩天或者十天半個月幹完就沒了的活計,那樣的話熬一熬幹就完了,長時間的活靠熬的話隻會把身體熬垮,到時再多的銀子都沒用了。
他雖然覺得娘說的誇張了,他年輕身體好,熬一熬能有啥事,但娘既然不同意,當然要聽娘的話。
關小山跟著江向東看烘好的筆杆;
關麗目光落在用石塊打磨竹節切口的江向南江向西身上;
兄弟倆左手竹節右手石塊,摩擦的飛快,沒一會一支沒一會又一支!忙的頭都沒抬起來。
江水本來在理毛,見關麗來了停下手上的活,跟了進屋子來,替關麗說明:“娘說用石塊打磨這個步驟隻需要力氣大動作快,更適合漢子做,三哥四哥把這道工序做了,分工更明確;
咱們女孩子後麵用麻布、棉布做精細的打磨活計,這兩樣需要巧勁,三哥四哥做會廢布。”
關麗在家經常見爹爹做木活,最清楚這初道工序最為累人,嬸子這是把輕鬆的活計留給她們,那向南向北不覺得吃虧嗎?
她低聲詢問:“你三哥四哥也願意?沒有怨言麼?”
江水偷笑,捂著嘴小小聲回道:“當然願意啊,並且一點怨言都沒有!”
關麗微微挑眉,一個村子長大的,這兄弟倆的性子她多少也了解一些,不是特憨厚樸實愛幹活的啊。
江水悄聲說道:“一支筆杆一文錢,他們一人半天就能打磨出三十來支,你說會有怨言不?”
非但沒有怨言,反而高興的很。
一支筆杆一文錢,一人半天就能掙三十來文錢,關麗這次是真的震驚極了!
要知道城裏扛大包卸貨的活計一天也才三十七八文,就這眾多漢子要靠搶才能有;
她愣愣說道:“一天六十多文,委實太多了。”
“哪能啊,娘說打磨一整天後麵速度快不起來,時間就浪費了,所以他倆隻打磨半天,剩下的時間還要去撈魚蝦下黃鱔呢。”江水又說道。
而且她隱隱有種猜測,就是如果三哥四哥能幹一天打磨出六十多支,娘一上來的定價就不會是一文一支,而是一文兩支了。
娘會讓哥哥們掙錢,但同時又不會讓他們手上有太多銀錢,準確的說不會讓他們一上來掙銀錢過快過於容易。
關麗不知為何反而鬆了口氣。
江向南江向北作為親兒子,把最苦最累的步驟做了,一天掙三十多文正常,畢竟一家人,肉還是爛在鍋裏,哪怕給的再高也是理所應當的。
她和小山的工錢,她大致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