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說她牙口不好,就不要給她留了,讓夏湘西自己留一些,剩下的不妨送到三王溝去,給賀瑄他們吃。喜糖嘛,越多的人沾著喜氣就越好。
夏湘西見麻婆心裏還記得賀瑄,挺高興的。爺爺說如果賀瑄有時間,可以到寨子裏來的。是夏湘西挺擔心賀瑄一出現,又將環環惹了出來,弄砸了人家的喜事兒,就將這茬兒擋了。
爺爺說沒關係,環環上次被麻婆用紙人傷的不輕,應該不會出來折騰了。夏湘西卻不這樣認為。她一直記得蝶妹說的話,蝶妹被阿爸發現和阿山私會的那晚,是因為夢到了環環,被環環引出去的。她打聽到那句話起,就注了意,覺得阿山出了那樣的災禍,很可能是環環在背後搞鬼的。但麻婆沒留意,她是當局者迷,當時心疼阿山都來不及,沒有心力顧及其他的。
現在夏湘西看到麻婆又是難得開了心,也不想給她潑冷水,就想著她暗中多注意一些情況就是了。
很快就到阿山娶媳婦的時候。小苗寨變得難得的熱鬧。因為這裏是山區,山路崎嶇,所以也別想著有什麼婚車坐,新娘都是在送嫁的親人陪伴下,自己要走路過來的。這一條路很長。
夏湘西第一次見苗族人娶親,心裏自然很多稀奇感的。她還第一次聽說這裏的婚俗中最在意新媳婦娘家的棉被。新娘子和陪嫁到了,都是要當著很多人的麵兒數棉被的。苗家人那麼在意棉被,原來是因為湘西是山區,冬天寒冷刺骨,沒有暖氣,相當的難熬。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時,苗族人生活還是非常的貧窮,家境比較好的冬天才會蓋得上暖和厚實的被子。女兒出嫁,媽媽力所能及的多給些被子,一是不想讓女兒嫁過去受凍受苦,二是娘家親戚去看女兒,住上幾晚也有暖和的被子蓋。雖然現在的生活條件都好很多了,穿的蓋的都不成問題,但娘家要準備被子的風俗就這麼保存了下來了。
一個女孩在娘家是否受重視看被子數量就看得出,被子越多越驕傲,被子太少可能遭人笑話,這是風俗。被子成了男女婚姻中非常重要的東西,據說這被子雖然已經陪嫁到男方,要是哪天鬧離婚,被子都要被再次帶回女方家,常因為搶被子打得頭破血流。
每個民族都有每個民族的風俗習慣,外族人不能理解也是一定的。
新娘子長得很漂亮,個子不高,和在男人中個子也不高的阿山站在一起,倒是彰顯著阿山成個高個子了。
寨子裏有人結婚,全寨子的人都要跟著吃流水席的,這倒是和夏湘西家鄉的風俗一樣的。
阿山的爸爸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話不多,招待親戚的時候就顯得有些拘謹。阿山媽媽能說會道的,挺會照顧人,裏裏外外的都是她忙活主持著。一天也沒歇腳。
到了晚上,該送走的客人都送走了,該刷的鍋碗瓢盆也刷幹淨了,阿山媽媽才得了空兒能回屋去休息了。
阿山的新房裏也早早的熄了燈。阿山媽媽聽到新房裏傳來阿山“吭哧,吭哧”的喘氣聲,還有新床的“吱吱”響聲,就捂著嘴樂開了。心裏歡喜的想,可算是將新媳婦娶到家了,明年這時候她們家裏就能添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了,那該多樂人啊!
阿山媽媽正快樂的幻想著,就聽到新房裏有更大的動靜弄出來。阿山媽媽這都是過來人的,也忍不住不好意思起來,急忙跑回自己房間裏,心裏想著阿山這個混小子,怎麼這麼粗魯呢?再把他那嬌嬌弱弱的新媳婦折騰壞了。
阿山爸爸見老婆進屋了,還站在那裏發呆,就問她,不累嗎?怎麼還不上床休息?阿山媽媽應了一聲,趕緊的關了燈。還沒脫衣服,就聽到新房那邊傳來新娘子的痛苦叫聲。阿山媽媽心頭一顫,暗罵道真是壞事了吧!誰家的姑娘也禁不住阿山那混小子那麼狠的折騰啊!她本來不想過去管這樣的事兒,可是新娘子那聲音慢慢的就有些不對了,阿山媽媽就呆不住了,趁著還沒脫衣服就趕緊去看看。
阿山爸爸見老婆要出去,也明白她是要幹什麼,就一把扯住老婆的手腕說:“你去幹啥?哪裏是你能管的事兒?也不怕人家笑話,新媳婦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