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聽完夏湘西的話,很欣慰的對夏湘西點點頭,他說他的孫女終於長大了。
夏湘西苦笑,她早就長大了,二十好幾了,隻是在爺爺的眼裏她永遠都是長不大的毛丫頭!
麻婆就是被撞得有點暈,其他的也沒啥事兒。麻婆說不知道阿良母親和阿良的弟弟怎麼樣了?他們先被阿菇朵咬傷的,她聽見慘叫聲才過來的,有點晚。
夏湘西和爺爺這才趕緊的走進阿良家裏。阿良的弟弟被阿菇朵在胳膊上咬了一口,被撕掉了一塊肉,疼得他現在胳膊抖著都停不下來。可是比起他母親來說,他還是算輕的了。
阿良母親比較嚴重,被阿菇朵咬斷脖子上的大動脈,更被她喝了不少的血,現在人躺在地上,血仍是不斷的從被咬破的血管裏流出來,怎麼也止不住的樣子。連麻婆用了苗族的特製草藥來敷,都無濟於事。
夏湘西到處去找寨子裏的年輕男人,想讓他們趕緊抬著阿良母親到山外麵去醫治。但是她也找了人過來,爺爺也搖著頭從阿良家裏出來了,說阿良母親已經沒救了。
阿良弟弟在屋子裏的哭嚎聲,一聲聲的傳過來,似乎將天空都撕裂了一般。
夏湘西一直忍不住的自責,如果她早點察覺阿菇朵可能是僵屍就好了。
麻婆就隻能歎著氣,對夏湘西說:“都是命,該著她這個鍾點走呢!”
夏湘西卻始終解不開這個心結,這是第一次她覺得她學會巫術是多麼好的一件事兒。這樣她在麵對那些害人僵屍的時候,才不會那麼任由著它們傷害自己最親的人,包括她自己。
阿良家裏接連的出了事情,他的那些親屬在阿良還沒回來前,就到了阿良家裏照應著。倒也用不著夏湘西這個外人在那裏幫襯著。夏湘西就扶著麻婆,和爺爺一起回到了吊腳樓。
為了保險起見,夏湘西又在燈光下幫麻婆仔細檢查了一下傷勢,確定她是真的沒事之後才放心。
“去睡吧!你也跑了那麼遠的路了。好好睡一覺,明天起就該去找那個僵屍了。睡不好沒精神的!”麻婆勸著夏湘西回去睡覺。
但夏湘西哪裏睡得著?倒是聽見爺爺的呼嚕聲,夏湘西心裏才習慣下的安定下來。有爺爺在,她就很踏實。
夏湘西仍是一夜沒睡好,腦子裏一會兒想到她剛來苗寨的時候;一會兒又想到她離奇的身世;一會兒又恍恍惚惚的感覺著阿菇朵好好的回來了,笑著告訴她發生的一切都是她開的玩笑,阿良一家都好好的。
天亮以後,夏湘西就頂著兩隻黑眼圈爬起來了。隱約的聽到有男人的哭聲傳過來,夏湘西也不作他想,覺得定是阿良家那邊傳過來的。
阿良家裏一下子出了幾檔子的哀事兒,老娘還入靈柩,寨子裏的人就又跑到他們家鬧事了。大家都知道阿菇朵曾經被僵屍咬傷過,現在阿良家發生的這些事兒,就都歸咎到當初他們沒提放被僵屍咬過的阿菇朵,現在阿良母親被咬死了,阿良和他的弟弟也都被僵屍咬傷了,大家夥兒就害怕阿良和他弟弟身上也留下了僵屍的毒,以後也是會變僵屍的,就鬧著要將阿良全家都趕出寨子裏去。
夏湘西知道人就是這樣,什麼時候都是將自己的利益放重在第一位,她和爺爺以及麻婆也曾經遭遇過這些村民的傷害,任憑爺爺和麻婆會怎麼樣大的本事,到了被群起攻之的時候,那也是螳臂當車,隻有幹巴巴任由著被人宰割的份兒。
她雖然知道阿菇朵多半是早就死了,現在身體裏宿著的是真正的僵屍,可是這樣的事兒,她在捉住那僵屍之前,是根本說不清的,也就隻能替阿良一家歎息個一兩聲罷了。
爺爺卻看的很開,說不怪那些村民。誰也不願意在危險中度日,就像明知道一座房子已經不牢靠,與其讓它在那裏搖晃著,不知道它會倒掉還是不倒,讓人提心吊膽,反不如將它一下推到省事。
阿良哭著答應離開寨子,但是求著讓他將老娘下葬。他們世代就是小苗寨的人,落葉還要歸根,何況這土生土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