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胡萍 繁花落盡皆成夢(2 / 3)

大上海真是一個締造神話的地方。剛剛到“南國劇社”的胡萍,在沒學過任何表演,亦沒受過任何訓練的她,憑著過人的天賦和才情,在話劇《蘇州夜話》的演出中一舉成名。從此,她也真正融入到燈紅酒綠的十裏洋場之中了。她暗藏著的、待挖掘的表演潛質,亦受到了電影界的注意。不久,她便被“明星影片公司”的星探挖走,開始了她真正的水銀燈下的光彩人生。

便也是“明星公司”,締造了她這樣一個傳奇的“明星作家”。

據說,她到“明星”公司後,未被重用,直到她出演了自己自編自演的電影《姊姊的悲劇》後,她才真正把自己的才華和演技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也就是這部電影,為她贏來了“作家明星”的美譽。

為了有更好的發展,1933年,田漢介紹她進“藝華”。她,由此迎來了銀幕生涯裏最關鍵的一個時期。

初到“藝華”,她便一連主演了《烈焰》《女人》《黃金時代》《人之初》《時勢英雄》等電影,這很好地奠定了她在電影圈內的地位。她亦成為了“藝華”炙手可熱的台柱。

然而,這個執著於演藝事業的女子並不滿足現有的成就。於1936年,她又跳槽到“新華影片公司”。

這成了她演藝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個樂章。在這裏,她出演了那個讓她驚豔全城,轟動全城的《夜半歌聲》。她亦因其,使十裏洋場內外都記住了電影界有一個她這樣的奇情“作家明星”。

人們記住了她,記住了她的才情,亦記住了她的傳奇。

海上“弄潮兒”

宋之的在《紅姑娘胡萍》一文中寫道:“在中國的女明星裏,胡萍女士是最有美國風的,你看她那兩條彎彎的眉,你看她那一隻扁闊的嘴,不很像美國的女明星嗎?可惜是畫的,要是真的,那就好了。”可見,胡萍的容顏之美是當時的稀缺之美。

然,在她風姿綽約、萬千迷人的嬌魅外表下,一直都深藏著一顆敢於追求、不受約束,又自尊強烈的心。

正因如此,她才在那些有著華麗外表卻內心空洞的明星之中,躍然突出起來。從而,不至於讓自己成為那如若一座架在上海半空之中的日式浮橋,美妙,卻易於傾倒。

穿越曆史的浮影,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從頭到腳都是“紅”的她:

“口唇紅,衣服紅,腮幫子也透著點紅。”這“紅”還不足以來詮釋好她,宋之的在《紅姑娘胡萍》“在20世紀30年代的大上海,‘紅中亦如是說:胡萍有姑娘’之稱。這不僅因為她主演了‘恐怖片’《夜半歌聲》,紅極一時,而且,她從頭到腳都是紅的:口唇紅,衣服紅,腮幫子也透著點紅。似乎還有人說,她的思想也是‘紅’的。”

把口紅、紅裳與“赤化”放在一起說事,似乎顯得過於突兀,可它們的確都是“上海摩登”—20世紀30年代出現的新型都市文化。穿紅衣,在革命青年這裏已成一種時髦:既可宣示自己的政治立場,又能讓人“道路以目”。

Morden,可譯為“摩登”,也可譯為“現代”,革命是最最現代的意識,摩登青年怎會甘於落魄?

可見,“紅姑娘”這個時髦的稱號對她而言是當之無愧的。

她的“紅”,亦是盡人皆知的。

據說,就連當時的國民黨特務也知道她是“紅”的(即思想的“紅”,因田漢的緣故,在到上海不久,她就加入到當時“左翼戲劇家聯盟”,成了最早的左翼明星。)1933年,國民黨特務編造了一個“上海電影界鏟共同誌會”,搗毀了田漢、胡萍所在的藝華影片公司攝影場,“警告信”“對並向上海各影院發出:於田漢(陳瑜)、沈端先(夏衍)、卜萬蒼、胡萍、金焰等所導演、所編劇、所主演之各項鼓吹階級鬥爭、貧富對立的反動電影一律不予放映,否則必以暴力手段對付,如藝華公司一樣,決不寬恕……”

然,這威脅並沒把個性決絕的胡萍嚇住。在“紅色的30年代”,在深重的民族危機下,她成功地把自己“商女”的角色轉換成最英勇的“左翼劇人”,拿著藝術這把喚醒民眾的武器在“自由廳”中演繹著田漢的《暴風雨中的七個女性》。

便就這樣,這個讓人敬佩的“紅姑娘”以有異於別她的魅力,成為那時上海灘真正的“弄潮兒”。

伊為舞狂

張愛玲曾說過,中國是沒有舞蹈的國家。所以,當殖民地的上海民眾初初接觸到從西洋界引進來的“社交舞”時,這個最喜新興事物的時髦島嶼頓時瘋狂了。於是,整個上海十裏洋場便變成燈紅酒綠的“不夜城”了。人們瘋狂地迷戀上這個曖昧的“腳談”。(張愛玲在《談跳舞》中寫道:跳舞是“腳談”)其間尤以“名媛”“明星”為多,技藝嫻熟,、她們多容貌瀲灩、最能在袖舞長風之中衍生出無限的情調來。

胡萍,便是這瘋狂舞迷之中的一個。

她頂著“左翼文化人”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出入上海灘各大舞廳。要知道那時候,各大舞場都備有舞女,舞客自然是各行的富豪之類的男人了,他們花錢買舞票隻為吃舞女的豆腐。所以,跳舞在正經人看來可不是一件正經事,畢竟她還是一位進步的左翼文化人。

然而,這舞的魅力是那樣的無可抵擋,男與女相擁之間暗生出的無限曖昧,及深藏其間的許多“豔”的想象,總是吸引著凡俗中的男女。

故,伊人會為舞狂!

於是,我們便看到了這樣一幕輕喜劇:

胡萍就在這時候,看了看表:“喲,10點鍾了,我還有約會,得快走!”

我的朋友開著玩笑:“這樣急,大概是赴情人約會吧!”

“鬼話,一個朋友請我到‘大滬’去跳……”停了一會兒,“不,我要回去睡覺了。我每天晚上10點鍾睡覺,真寂寞死了!”(《紅姑娘胡萍》)想來為舞癡狂的胡萍,看到同誌們懷疑、嘲笑的眼光,自然是欲說還休。然而,她是我行我素的女子,必不會因著誰改變自己的喜好。有時,欲望會超越一切的理念,她亦不除外。

所以,人們經常可看到,穿著紅色的西裝、紅色的皮鞋,戴了一頂紅絨線帽子的胡萍,舞動於那不眠的都市之夜中。翩飛之美,豔麗至極,是總讓人不放心的,總怕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

不過,這擔心是沒必要的,因為她身邊時時跟隨著一個“護花使者”,他就是胡萍的男友,人們都叫他阿唐。

滾滾紅塵

那個才情的女子三毛說:“男男女女醉生夢死,愛來愛去,就這樣滾滾紅塵的來,滾滾紅塵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