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漣、周朝瑞、左光鬥等人就這樣被莫名其妙地下獄,直到第一次過堂後,才知道被誣受贓。左光鬥與楊漣等人商量,決定先招供,然後在移送法司後再翻供。

於是在第二次過堂就都承認了。沒想到承認後沒有被移交法司議罪,反而是更加殘酷地拷打,逼著吐出贓銀。

這些東林官僚平時都是極清廉的,哪有幾萬兩現銀,於是更是打得殘酷,三日一堂、五日一堂,壓杠子、夾腦袋、帶枷鎖鐐、烙、刺、夾、棍一齊上,舊創未複,又加新傷,幾個大臣的家人在京城東奔西走,籌措銀兩贖人,但京城是魏家的天下,誰敢借給他們銀兩。楊漣等人無醫無食,屢受重刑,很快就瀕於死亡邊緣。第一個死去的是楊漣,抬屍的人發現楊漣體無完膚,麵部被打的血肉模糊,爬滿了蛆蟲。屍體上有一個土袋子壓著,兩個耳朵都釘進了鐵釘。第二個死去的是魏大中,大中家徒四壁,異常貧寒,死後六七天不讓抬出,結果屍體腐爛。左光鬥死後,其兩腿已被打斷,僅有一筋相連,肌肉已爛掉,隻剩下白骨。蛆蟲滿身,麵目不能分辨。顧大章也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魏忠賢把持的東廠成為最恐怖的特務機關,東廠番役到處橫行,京城內外人們對東廠畏之如虎,一次,兩個人在酒館喝酒。其中一個喝醉了,大罵魏忠賢,另一個就怕他得禍,勸他別說。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故意挑逗那個醉者,那醉者乘著酒勁說:“他能奈何得我?能剝了我的皮嗎?”那人冷笑一聲,亮出了東廠番役的身份,將那醉者綁去,活活剝了皮。

魏忠賢在宮外大肆屠殺,客氏便在宮內殘害光宗的嬪妃和朱由校的嬪妃。朱由校的裕妃張氏懷孕,過期未生,客氏就在朱由校麵前說她是妖精,將其關在一個死胡同內,不給吃、不給喝,偶爾天下大雨,張氏爬在地下喝屋簷下滴下的雨水,最終被折磨而死。馮貴人嚐勸朱由校罷內操,客氏大怒,將其賜死。朱由校所寵愛的成妃李氏曾借機會在由校麵前為馮貴人辯解,被客氏知道後矯旨革其封號,也像對張氏一般對付她,誰知李氏預先在各個牆角、壁縫間藏下食物,因此得以不死。

依靠高壓和濫殺,魏忠賢儼然成了明王朝的“皇帝”

黨羽眾多,內廷有宦官,外有文臣“五虎”、武臣“五彪”

以及“十狗”、“十孩兒”、“四十孫”等,自內閣六部以至於四方總督、封疆大吏,全是魏忠賢黨羽和客魏兩家的親屬。這些黨羽們獻媚取寵,無所不能,還為他歌功頌德,浙江巡撫潘汝幀上疏,請建魏忠賢生祠後。生祠很快在美麗的西子湖建立起來,坐落在關公與嶽飛廟之間,有一位提學副使黃汝亨從門前經過,微微歎息一聲,結果被守祠的太監當場打死,地方不敢過問。自此以後,各地生祠林立,規模也越來越大,越來越華麗。每一個生祠都請皇上命名,全是些“廣恩”,“崇德”、“仰德”、“旌功”、“德芳”、“威仁”、“嘉猷”、“隆勳”、“報功”、“感恩”、“存仁”之類的玩意。

但魏忠賢的好日子也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身體非常強健的朱由校自公元1626年春劃船落水以後,身體便日漸虛弱,竟然一病不起了。自從生病之後,朱由校再也無法玩樂,時間長了,也就慢慢開始反思起自己來。

終於是良知有所發現,開始注意他周圍的人,對自己的張皇後也逐漸注意起來。

張皇後喜靜厭遊、通達事理、深明大義.對國事家事都有一定的看法。這就與朱由校的性格水火不容。張皇後看到客氏、魏忠賢橫行霸道,亂國亂政,心中十分氣憤。有一次,張皇後在讀《史記》,朱由校玩得滿臉是汗跑進來了,問張氏讀的是什麼。張氏說是《趙高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