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宣見他不再裝睡,一翻身就壓在石閔的身上。一手捏著石閔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語氣裏卻平添了幾分意料之外的溫柔:“怎麼不裝了?剛才不是裝得挺好?”
石閔的心髒都快嚇得停了,感覺到石宣已伸手在撕自己的貼身衣物,雖然還不清楚那意味著什麼,但憑著本能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他開始反抗,並從嗓子裏不斷擠出尖銳的喊叫:“瘋子,從我身上滾開!你這個瘋子!救命——”
“你叫吧,”石宣冷笑:“就算叫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理你。”
語氣中顯而易見的輕蔑,令石閔又氣又急。他雖是個孩子,但長這麼大,已懂得什麼叫禮義廉恥。這是從未遭受過的屈辱,一時之間,慌亂、恐懼、憎惡、羞恥,全都湧上來,刺得眼淚直流。
很快,石閔的身上再無寸縷。青白、幹扁、發育不良的幼小身軀完全暴露在人前。石宣板著臉,顯然並不滿意眼前所見到的。他一隻手將石閔翻過去令其趴在床上。
石閔並不理解這樣的擺弄到底有什麼意義,他就像是沒有尊嚴的人偶,因缺少力氣而隻能在人偶師的手下被隨意擺布出各種奇怪的姿勢。他又哭又叫,完全歇斯底裏的發狂。
但石宣仍不為所動。
石閔的臉頰還掛著冰冷的淚水,感受到對方細長的手指就像五條冰冷滑膩的蛇在身體各處反複摸索。不知道“這樣做的動機”,也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更不知道“還要被這樣欺辱多久”,越來越多的疑問形成壓力積攢在心裏,內心深處觸摸不到的地方,開始沸騰起類似咒怨的情緒。他無法控製,墨玉似的瞳孔裏射出懾人的光。
這是個瘋子。和這樣的瘋子在一起,我會被害死的!我要殺了他,殺了他!要用能想到的,最殘忍的方式,否則我也會發瘋。
隨著殺意的興起,石閔的體內開始迸發出一陣一陣奇異的熱量,帶來完全陌生的酥麻感。比赤身露體更讓他害怕的,是一種來自身體深處的顫栗從裏向外蔓延開來,並在他觸摸不到的稚嫩的後背炸開。
石閔隻覺得到肌膚上到處泛起紅潮,體溫也在不斷地升高,隨著越來越激烈的顫栗在身體彙集,所有的神經同時經受著又痛又癢的感覺,猶如萬蟻爬過,一點一點地啃噬著身體的每一寸,他忍不住慘叫起來,大叫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石宣抬頭,看向石閔的表情有些厭惡。他並不喜歡現在正在做的事,石閔近似於指控的怒吼挑釁了他的尊嚴,這在往常是決不允許的。若不是出於某種緣由,為了達成某種目的,促使他不得不選用這樣極端的手段,堂堂中山王府二公子石宣,根本不屑做這樣的事。因此驕傲如他,故意擺出更加冷漠的表情,對石閔的誤解完全並沒有解釋的欲望。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刻,更令人驚奇且意外的事發生了。
“啊!”
石閔隻覺自己脆弱的身體,像有什麼要從裏麵破繭而生。劇烈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大聲呼痛,上排的門牙深深地陷進薄薄的下嘴唇裏,咬出深深的血痕。但是石宣在意的卻是別的異常,他神色凝重,快速往後退開一步。
此時的石閔趴在榻上,血和淚浸濕了被褥,眼前是一片模糊,也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之前還能尖叫出聲的的嗓子,此刻卻已像破了洞的風箱般,隻能發出幾聲扭曲難聽的呻吟。
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耳邊有輕微的聲響在不斷回響,他似乎又回到那個圍著鎏金護欄的井邊,看著裏麵輕蕩的水麵,分明在笑,井裏那張臉卻在哭……石閔疑惑了,伸手去摸自己的臉,那井裏的少年也摸著臉;他側頭,井裏的少年也側頭;不甘心地強迫自己裂開嘴角,笑起來的時候,井裏的少年卻又變成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