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媽媽聽聞婉如突然說到正事，便坐直了身子：
“回小姐，奴婢查過了，小姐院中一共九個下人，走水那天，奶娘劉媽媽請假回家去了，當晚本該大丫鬟春曉當值，傍晚時分春曉不知為何突然高燒，起不得床，便請春語代她一晚。
春語守到小姐入睡，又覺肚子疼痛難受，一個勁兒跑茅房，跑得腿軟了，她怕小姐起夜找不著人，便把二等丫鬟春燕和春鶯都叫起來。
但春鶯前一晚和白天都當值，累得睜不開眼，就隻有春燕一個人來小姐房裏守著。
春燕被打死前招供說她怕打瞌睡沒聽見小姐喚她，就想做做繡活兒提提神，又怕燭火放在床前晃了小姐的眼，便把燭台端到窗前來。
午夜時分，她內急想上廁所，當時夜深人靜，找不著人替換，她想隻去一小會兒應該沒問題，便快跑著出去了，也沒管窗前的燭台和半開著的窗戶。
就在這個空檔，看門的馬婆子說看見一團兒金色的東西咻一下竄進小姐閨房的窗子，沒一會兒，屋裏就起了大火，她驚得趕緊挨屋叫人，又跑出去找人幫忙。”
婉如垂眼默默聽完，沉默半晌冷笑一聲：“還真是湊巧。”
“是啊，奴婢也覺得太巧了！奴婢當初就想是不是春燕對其他人動了手腳，最後換得自個兒來當值，然後又故意借著上茅房時把燭台放在窗前又打開了窗戶？但那丫頭一口咬定無辜，即便臨死前也沒改口，這事兒……”
婉如站起來在屋裏踱著步子走來走去：“朱媽媽，你們如何肯定那晚竄進來的東西就是二姨娘那隻貓了？”
朱媽媽也站起來：“回小姐，當晚失火時，有人在如意苑附近看到那隻貓全身焦黑，奄奄一息。”
“既然已經燒得不成形了，又如何肯定就是二姨娘的貓了？”
“咱們府裏隻有二姨娘養貓，再者那貓額頭上有幾道特別的印記，長相也與一般野貓不同，何況那貓後來是被二小姐親手埋掉的，可以肯定那貓必是二姨娘所養無疑。”
婉如深深吸口氣，她真不希望這事兒是二姨娘做的，何況還有二妹婉茜參與其中。前世每每回想此事她也滿心疑惑，認定此事必是二姨娘所為無疑，因此恨透了二姨娘那一窩。
但過了一世，冷靜想想，她又覺得二姨娘用自個兒的毛來害自己會不會太明顯了？二姨娘不是那麼沒腦子的人，一定還有哪裏疏漏了？
婉如踱著步子想了半天，“朱媽媽，我院子其他人還有可疑嗎？”
“其他的……兩個小丫鬟秋風秋雨早早就入睡了，直到大火燒旺了外麵都來人了她們才迷迷糊糊爬起來。
何況火勢是從小姐閨房裏起來的，幾息功夫就把整間屋子都燒起來了，其他人根本沒機會進小姐屋子啊！”
“等等！”婉如突然停下腳步，她腦子裏把朱媽媽的話過了幾圈：“朱媽媽，你說我屋子幾息功夫就全部燒起來了？其他屋子了？可有燒得這麼快？”
“這個……”朱媽媽仔細回想：
“奴婢跟著管家和幾名管事一起來清的場，當時小姐的屋子基本已經燒成廢墟，其他屋子的話……損失倒沒這麼嚴重，隔壁客廳隻燒掉了半堵牆，梁柱屋頂都是好的……”
婉如眯起了眼：“明明隻有一牆之隔，為何單單我這屋子燒得如此厲害？其中必有原因。朱媽媽，查！給我仔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