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輕輕吐口氣,興許春曉真的沒錯,隻是湊巧吧?
“你起來吧!”
“多謝小姐!”春曉依然垂首立在一旁。
婉如看看她,想了想道:“平日裏見你與春燕最要好,她去了你可難過?”
春曉喉嚨一緊,沉默片刻複又跪下:“小姐,春燕她做錯了事,差點兒害了小姐,本應該有此報,不過奴婢鬥膽為春燕求情,春燕她絕不是有意犯錯害小姐的,請小姐明鑒。”
想起還沒查明緣由就被活活打死的春燕,婉如心裏也不太好受,淡淡道:“你先起來吧,事情還沒查清楚,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
春曉偷看了一眼,見小姐臉色不好,便不敢多說,起身立在一旁。
“春語了?”
“回小姐,春語她……自那天走水後被律罰堂抓去就一直沒回來。”
律罰堂嗎?先前離開的朱媽媽就是律罰堂的,也沒聽他提起這事兒,難道春語也有問題?下次朱媽媽來再問問他。
“院中其他人了?”
“春鶯帶著秋風在小廚房燒水,秋雨在打掃屋子,馬婆婆和田婆婆在整理院子。”
就是說除了已死的春燕,被律罰堂帶走的春語,其他人都在。
想起之前朱媽媽的話,婉如道:“春曉,你去把田婆婆叫來。”
“是!”春曉福福身離開,沒一會兒帶著個五十來歲的婆子進來,這婆子年紀雖大還有點兒跛腳,不過她的眼神卻相當清明,不像老祖宗那般渾濁無神。
田婆婆一進門就在婉如麵前匍匐跪下磕頭請安,婉如讓春曉把她扶起來,還給她安了個矮凳。
“田婆婆,你來如意苑多久了?”
田婆婆側著身子答:“回小姐,老奴二十年前就來了如意苑,一直在這兒看門守院子。”
婉如聞言相當驚訝,二十年前,那時自己還沒出生吧?這田婆婆當時也不過三十歲左右,怎耐不住在這小院子裏掃地一掃就是二十年?
“你……”婉如本想問她你為何不謀個更好的差事,轉念一想,這是她的私事,問來也無用,隻要她對自己有利無害就好。
“你成天守在院門口,我這如意苑進出之人你最清楚不過,你仔細想想,走水前後那幾日,可有可疑之人來過我院子?或者……院中人可有不尋常之處?”
婉如問話時,旁邊的春曉臉色不自覺的變了變,她暗暗觀察婉如,心想小姐以前做事從來都隻隨心而行,想做什麼做什麼,高興就笑,不高興就拿人撒氣,卻從未見她如今日這般一步一步問下來還沉得住氣,難道經曆一次生死劫,小姐整個人心性都變了嗎?
田婆婆坐在矮凳上微偏腦袋好像真的在仔細回想一般,婉如也不追她,就靜靜的等著。
半晌後,田婆婆道:“回小姐,老奴仔細想過了,院中的人有沒有不尋常老奴看不出來,不過走水前半個月,庫房那邊送了一大箱燭蠟來,都是兒臂那麼粗的,說是給小姐房裏用的。
老奴聞著那香味兒特別濃,特地湊上去看了一眼,那送貨的小廝急吼吼的就把箱子封上,生怕老奴看一眼就偷走了似的。哼,老奴活這麼大歲數,什麼東西沒見過?……”
田婆婆嘀嘀咕咕抱怨一陣,婉如卻把心思放在了她前麵那幾句話上。等田婆婆說完,婉如讓春曉賞了她一串銅錢,田婆婆便歡天喜地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