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苑閉門十天後，也放開了限製，如往常般開門行走，該做什麼做什麼。
婉如去看了母親，正巧遇見二姨娘和三姨娘都在，她們倆見了婉如，便笑眯眯的起身告辭了。看著二人離開的身影，婉如輕聲問：“母親，她們來幹什麼？”
謝氏淡淡道：“還能有什麼？告兩位新姨娘的狀，讓我找個由頭罰她們。”
“啊！她們有病吧？難道想把母親您當槍使？”
謝氏低頭喝茶並不答話，婉如道：“母親，您不會真相信她們的話吧？”
謝氏抬頭：“若是違了家法，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反之與我無關。”
“母親，那兩位新姨娘都是有些家底兒的，又是從宮中出來的，父親現在正在興頭上，興許過些日子就淡了，您……您別把她們放在心上。”
“我知道。”謝氏垂眉盯著手中的茶杯。
婉如心中暗歎，轉個話題道：“母親，五姨娘那邊有消息嗎？”
謝氏微微搖頭：“現今園子裏事多，此事沒有確切證據，暫且放一放吧，不過……她給我的我遲早要成倍還回去。”
謝氏微微眯起眼，眼中閃過從未有過的狠厲，婉如心中咯噔一下，怎麼感覺母親變了許多？莫不是被父親氣糊塗了？
“如兒，我已經差人把你隔壁的清雅院清理出來了，下午你妹妹婉清就要搬回去。你們是親姐妹，又住得近，你這個做姐姐的多多照顧她陪伴她，別讓人有可趁之機。”
婉如有些意外：“婉清要搬回來？老太太願意放人嗎？”
“她不放也得放，婉清是‘我’的親生女兒。”
謝氏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強硬，婉如倒吸一口氣，心裏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擔憂？
雖然一直希望母親不要對老太太那麼軟弱也不要對父親抱太大希望，但她真正這樣，婉如又擔心她別是傷透了心壞了身子。
仔細回想前生，母親與父親關係一直不好，兩位姨娘進門後兩人更是如陌路人一般，除非正式場合二人做做樣子，平時都是各做各的，有問題大吵一番不歡而散。
不過…記得自己成親前母親依然穩坐林家主母的位置，除了冷清冷性倒沒其他問題。
婉如放了心，既然注定如此，那就隻能這樣了。
“母親，您別太操勞了，早上也別起那麼早，十幾年天天去藏書閣也沒什麼意思，不值得，母親好好養好身體，我和妹妹還有大哥都指著您替我們做主了。”
謝氏眼皮跳了跳，抬眼看著婉如，母女二人對望半晌，婉如主動走到謝氏身邊，蹲下身，將腦袋放在謝氏腿上：“母親，別難過，您還有我、有婉清、有大哥了！”
謝氏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死了心，什麼都不會再讓她難過了，可是女兒提到了藏書閣，這十幾年自己日日天不亮就站在樓上目送他出府，這都是為了什麼？
她心底被壓抑的角落突然被掀開，頓時讓她痛得撕心裂肺，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婉如站起身，緊緊抱住母親，默不作聲的靜靜陪著母親。
旁邊伺候的春梅想上前勸勸，鄧媽媽卻攔住她，把屋中下人全都帶下去掩上門。
春梅往裏麵看了一眼：“鄧媽媽，這樣…好嗎？”
“有小姐看著，沒事的。這些天夫人一直壓著忍著，憋在心裏遲早要憋出病來，哭出來反倒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