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從未見過母親如此脆弱，看她抱著自己放聲痛哭，她的眼淚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母女二人都哭成了淚人兒。
良久後，哭夠的謝氏漸漸收了情緒，看著婉如紅腫的眼睛，她不禁心疼：“傻丫頭，你明知道為娘最聽不得什麼你卻偏要說，巴巴的引得為娘難受了你才高興？瞧你這眼睛腫的……”
婉如吸吸鼻子：“母親，您明明難受卻要故意忍著受著，萬一憋出病來，誰來為大哥、我和婉清妹妹做主啊？”
謝氏笑了：“放心吧，就算為了你們，為娘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母親說話算數。”
“當然。”
婉如放心的笑了，因為她看到謝氏釋然的微笑，這樣就好了，這才是她一貫熟悉的母親。
“來，如兒，坐下，為娘有件事要問你。”
婉如坐到謝氏身邊：“何事？”
“聽說你對你父親發火，還要他重罰五姨娘，可有此事？”
婉如撇撇嘴，就知道瞞不過，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多半是父親說的。真討厭，還宰相了，盡學著女人嚼舌根。
婉如雖不答，她那表情就是答案，謝氏搖頭道：“你這丫頭，怎可跟你父親如此說話？他再不濟也是你親生父親，以後萬萬不可再如此了。”
婉如卻不以為然的偏開頭，謝氏歎道：“此事本是後院之事，不是你父親不為你做主，一來黃嬤嬤還未抓到，現有證據還不足以給五姨娘定罪；二來要罰五姨娘，先得過老太太那一關。
你父親已經去找過老太太了，老太太也聽了你父親的勸，罰五姨娘閉門思過一個月，抄寫經書一百遍，這是罰她管製奴仆不力之罪，此事就到此為止了。
你父親讓我告訴你，以後別再為此鬧小脾氣。”
婉如有些意外：“父親什麼時候來過？”
“前天下午。”謝氏垂下眼：“他說完就走了。”
看母親那表情，原本有些雀躍的心又蔫掉了。唉，罷了罷了，好歹父親還記得此事，也算給了自己一個交代。
婉如在鳳翔院待了半天，下午跟謝氏一起去福壽院接婉清。
她們到時，婉清已經等在門口，看到二人臉上掩不住的笑意，快跑幾步過來還不忘先福身行禮：“見過母親、見過大姐。”
婉如拉著她的手把她打量一番，恩，身上衣服行頭都不錯，就是瘦了點兒，還學了老太太那一身的古板做派。
後麵老太太輕咳一聲，斜眼看著婉清道：“你個小沒良心的，要走了就這麼高興？”
婉清趕緊過去給老太太行禮後撒嬌道：“老祖宗，人家長大了嘛，母親說自己一個人住才算長大，清兒要快快長大，為母親分憂、陪姐姐解悶兒。”
“那老婆子了？你就不管了？”
“不會不會，老祖宗永遠都是最重要的，以後清兒天天過來陪您就是。”
“你說的啊，別忘了啊！”
看樣子老太太當真心疼婉清，看得婉如都有些眼熱，明明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待遇怎麼就差這麼多了？
老太太疼愛的撫摸婉清的頭，抬頭看到謝氏又拉長了臉：“既然你非要把清兒丫頭帶出去，你就給我教養好了，以後若有半點兒不對，我定然饒不了你。”
謝氏垂眉福福身：“是，媳婦謹遵老祖宗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