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上靜默了片刻，又聽一老婆子笑嗬嗬道：“嫂子就是大方，每次來都讓嫂子破費，怎麼好意思了？”
“嗬嗬，無妨無妨，都是自家人，不說這些。”
婉如撇撇嘴，她對這些人倒是大方，對自己和母親怎麼從未見她大方過。
“嫂子啊，謝家那事兒……怎樣了？”
婉如精神一震，正戲來了。
老太太一提這個就有氣：“誰知道了？人還關在天牢裏，那臭小子，惹誰不好，偏偏去惹二皇子的小姨子，可惜他不姓林，否則老身寧願負荊請罪讓皇上宰了那小兔崽子。”
婉如暗暗好笑，老太太也就現在過過嘴癮，真要遇上事情，最護短的就是她。
有婆子附和：“可不是，我看那謝家人丁單薄，這小畜生一落罪，那謝家怕是完了！”
“唉，可惜了，好歹謝家跟咱們林家關係不錯，還是聯姻親戚，但凡那小子爭氣點兒，咱們成輔都可以幫他一把。”
老太太氣道：“幫什麼幫？這種沒用的東西死在天牢裏最好，免得出來禍害家人。謝家老頭子兢兢業業一輩子，那小子一罐子馬尿就泡湯了，唉，真是家門不幸！”
“可不是，聽說不少人上則子彈劾謝家了，要是哪日皇上心情不好，真聽見去了，謝家怕是要全家落罪啊！”
“全家落罪！哎呀，那可不得了，別株連到咱們這邊來才是。”
“嫂子啊，你那媳婦是謝老爺子的掌上明珠，這事兒你媳婦不會插一腳吧？”
“這種事可萬萬做不得，萬一皇上真的把謝家落了罪，咱們林家也會受牽連。成輔好不容易爬到這位置，萬萬不能讓個女人給毀了！”
“是啊是啊，嫂子，我看你那媳婦放在家裏不保險，幹脆……”
兩個婆子一唱一和，越說越來勁，上方的老太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板著臉不說話。
婉如再也忍不住，抬步走進去：“幹脆什麼？兩位姑奶奶難道幾句話就想把我母親給編排出林家？”
突然進門的婉如把二人都嚇了一跳，二人怔愣片刻，然後笑嗬嗬的站起來：“哎呦，這不是婉如嗎？許久不見，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
“可不是，上次見還是個小姑娘了，一下子長大了許多。”
“嘖嘖，瞧瞧這身裝扮，真真有皇妃的氣勢，不愧是我們林家的女兒啊！”
婉如板著臉給老太太行禮問安然後坐到兩個婆子對麵：“兩位姑奶奶最近很閑啊！”
兩個婆子頓了頓，嗬嗬幹笑兩聲：“是啊，我們老了左右無事，就過來看看嫂子，順便閑扯幾句。”
“是嗎？兩位姑奶奶家子孫好歹也是在朝為官的，動不動就往這邊跑，又吃又喝又拿的好像不太好吧？”
兩個婆子笑容僵住，老太太聽她語氣不對，微微皺眉，略帶訓斥：“如兒，不得無禮。”
婉如卻不理會，淡淡道：“吃喝拿都不算什麼？左右都姓林，相互往來也很正常。”
兩個婆子臉色總算好看了些，卻又聽婉如道：“但……我娘是林家主母，進了這個門兒就姓林，家裏上上下下來來往往何處不是我娘在打理，有人要是拿了我娘的東西，還背地編排我娘的不是，我第一個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