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是決戰的決戰
歐陽玉冷冷的打量著麵前的不速之客,方才短短的接觸已經讓他感覺到對方修為的高深,絕對比自己高上不止一籌,即使自己有李遠相助,勝算也不會超過三成,畢竟就算是在有防備的情況下,要毫發無傷的硬接李遠全力射出的一箭,自己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本事,更別說在毫無回氣機會之下再接下自己全力的一招了,麵前的這個帶著麵具的神秘人修為當真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潛入營帳,有什麼目的?"歐陽玉冷冷的問道。
"在下唐煩,蜀中唐門的唐,煩人的煩。"唐煩背起雙手,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瀟灑風度,"至於在下的來意,已經無關緊要了,不說也罷。"
"明人不做暗事,以閣下的修為絕對不會是一個無名之輩,大丈夫敢做敢為,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不肯說明來意呢。"李遠說道。
"此言差矣,在下並不是什麼有名之輩,而且在下做過的事也不是什麼見得光的光彩之事,所以何來明人之說?"唐煩淡淡的說道,"再說,你我素不相識,我又何必要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
"我再問一遍,你究竟是誰,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雨虹劍緩緩抬起,雪亮的長劍指向唐煩,內力灌注之下,劍尖不住顫動,仿佛毒蛇的信子,一個簡單的起手式便將唐煩的所有去路都封閉得密不透風。對麵的李遠極為默契的搭上羽箭,弓成半圓,箭鏃始終對準著唐煩的後心。
"唉!"唐煩無奈的歎息一聲,"多年清修,我本不願輕易與人動手,兩位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呢?"
"你可以選擇現在說,也可以等到被我倆擒下之後慢慢再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歐陽玉雙眉一揚,厲聲說道,"私入營帳,驚擾公主禦駕,其罪當誅。暗算軍士,圖謀不軌,更是罪加一等。若是識相就先乖乖招出此行的目的,以及主使之人,否則刀兵相見,那時再想反悔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唐煩卻笑了,笑聲不大,仿佛霎那間的忍俊不禁,"好狂傲的小子,可惜,說這樣的話不僅要口氣大,最重要的是手底要有幾手硬本事,否則不過是跳梁小醜徒增笑柄而已。"唐煩淡淡的說道,像是一個長輩在教導兩個頑皮的小孩兒。
歐陽玉手裏一緊,長劍出擊,內力灌注之下,劍若流星,破空之聲大作,好一招"白虹貫日"。
唐煩身形一轉飄然後退,右手揮出,一道勁風撲麵而來,原本想配合著一起出手的李遠駭然退後,避開唐煩看似十分隨意的一招。
一劍無功,歐陽玉並未氣餒,真氣流轉,於舊力將盡之際新力又生,"白虹貫日"僅僅使出半招之際強行改變劍勢,變直刺為橫削,化為一招"玄鳥劃沙"。
"好,好內力,好機變。"唐煩不禁讚歎道。
麵對猶如跗骨之蛆般的劍招,唐煩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屈指成劍,點向劍脊無鋒之處。指劍相交,卻僅僅發出"噗"的一聲輕響,劍勢卻忽地一滯,像是刺入了一團棉花中一般憑空凝住。
歐陽玉感覺對手的內力極為古怪,陰柔難斷,綿綿不絕,像是一根又一根的柔絲纏在劍身之上,耽擱越久劍也變得越加沉重,若非自己一直都是竭盡全力的出招,恐怕此刻手裏的長劍就要被對手一招之間奪了過去。
此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大喝,一柄大刀攜風雷之勢劈到,唐煩無奈鬆開黏住雨虹劍的手指,抽身後退。
原來正是被唐煩一招就逼退的李遠,長弓被丟在地上,唐煩看似隨意的一招不僅逼退了李遠,還隔空擊斷了強弓的弓弦。李遠定下身形的時候正是唐煩和歐陽玉僵持不下的時候,他來不及思考,抽出隨身攜帶的腰刀,全力斬下,不求傷敵,隻望能夠助歐陽玉一臂之力,使其能夠脫出樊籬。
可惜,本來萬無一失的一招,又一次失手了。兩人卻沒有停留,雙目一交,身形展動,一雙刀劍幻化出萬千幻影,鋪天蓋地的湧向唐煩。
唐煩一聲輕歎,唇邊的笑意終於收起來了,手一探,玉簫掣在手中,幻化出一片綠影迎向緊隨而至的刀光劍影,瞬間交擊了上百下,他的玉簫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物所製,連串的硬碰硬,居然沒有碎裂。
難得唐煩願意硬接招式,歐陽玉和李遠不住提升著內力,刀劍更急,一刀快似一刀,一劍緊似一劍,刃蕭相擊,聲音好似雨打芭蕉。唐煩卻好整以暇的相待,玉簫倏退倏近,法度森嚴,將幾乎水泄不通的刀光劍影盡數擋在一片綠影之外,歐陽玉和李遠內力消耗極大,頭頂之上冒起一股筆直的氣箭,臉色也越來越紅潤,幾乎快要滴出血來。反觀唐煩,倒是十分嚴謹,毫無變化,擋得嚴嚴實實,不知是因為有意為之還是因為無暇進攻,接近千招的交手卻始終沒有攻過一招。
忽然唐煩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動了,玉簫迎向歐陽玉刺來的一劍,左手卻蜷如鷹爪一把抓住李遠腰刀的刀背,用力一送,李遠登時長刀脫手,刀柄狠狠地撞上了胸口,人也直飛了出去,沒等落地,一口鮮血便已奪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