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淩波一聯想獨孤岸那失魂落魄的樣,再結合紅鳶的供詞,很快就猜出了兮兮失蹤的前因後果。她氣得渾身發抖,幾乎已經說不出話,揚袖就是數十支梅花釘,毫不手軟地射向獨孤岸的方向,她要殺了獨孤岸!
而獨孤岸仿佛毫無知覺,不閃不避,或許,他也不想避開。
“叮叮叮叮……”數聲響動,梅花針悉數釘到了一旁的樹幹上。
“風姑娘,稍安勿燥。岸兒已為他的魯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望風姑娘手下留情。”黎青收回甩動的袖,極力勸道。
“他付出再多的代價也不夠!他毀了兮兮不說,還在她心上狠狠的劃上一刀。兮兮她真傻,她怎麼會看上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黎湛你這混蛋,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為兮兮報仇。”風淩波對抱著她的黎湛拳打腳踢。
“你殺了他又怎麼樣?兮兮就能回來嗎?何況岸現在武功全廢,他已經付出了代價。我知道你與兮兮情同姐妹,但是相信我,岸所受到的傷害與打擊,不比兮兮的小。他即使有錯,也罪不至死啊!你冷靜點兒,好不好!”黎湛一邊費力抱住她不停的掙紮的身體,一邊苦口婆心地想要勸住她。
“你們是親戚,你當然要幫他說話!有誰會替兮兮難過,她那麼天真那麼美好,全讓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家夥給毀了。兮兮……啊”風淩波停止掙紮,傷心大哭了起來。她從來是個真性情的姑娘,喜怒哀樂從不掩飾,此時竟絲毫不顧形象地大庭廣眾之下,哭得涕淚齊流,可見她是真的十分心疼兮兮的遭遇。
“乖,我理解你的心情,想哭就哭吧。我爹已經加派人手去找她了,兮兮她沒有武功,走不遠的。也許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就能找到她呢!來,靠在這裏哭,反正這衣服也經常被當作抹布,眼淚鼻涕都不要客氣,來吧!”黎湛一邊心疼地將風淩波摟在懷裏,一邊給黎青使眼色,示意他趕緊將獨孤岸帶離這個高危之地,不僅風淩波想殺了他,眼看著寧兒也要爆發了,那雙大眼睛都快瞪出火來了。
黎青趕緊挾著仿佛靈魂已飛升天際,隻剩下一副軀殼的獨孤岸快速飛奔去了藥房。看來得趕緊通知妹夫一聲,說不定還得獨孤老前輩出山,不然這孩的一身修為,可就真的毀了。
獨孤岸的武功廢了。這消息很快被黎青派過去的人傳到了縹緲峰上獨孤斷的耳朵裏,比誰都寶貝孫的梅玉心當即就催著一家人趕來淩雲盟。
獨孤斷當然已聽黎青講明了事情經過。他第一次拒絕了親親夫人要泡*書*吧望寶貝孫的要求,單獨一人走進了獨孤岸的房。
獨孤斷看到個性與妻如出一轍的孫時,獨孤岸已經從前幾天心灰意冷的狀態恢複過來,隻是整個人卻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聽這孩的舅舅說,他甚至可以一整天不說一個字。他眼裏仿佛再容不下天地間的萬物,總是虛無地望著一個方向,好像看著那裏,就能找回什麼東西一樣,倔強……而絕望。
這孩,隻怕心裏早已被後悔咬了一道口,正汩汩地流著血吧。
“岸兒,你可是後悔這麼衝動趕走喜歡的姑娘?”獨孤斷走到獨孤岸身邊,輕輕坐下,溫和地問出這麼一句。
獨孤岸沒有反應。
“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呢?爺爺很好奇啊。聽說《1wap》,很是不苟言笑?”獨孤斷拖著下巴努力想像冷若冰霜的呆麵小丫頭,好像很有些招人疼啊,讓他想起當年的梅玉心,他的親親娘大人。
“她……很好。”獨孤岸嘶啞著開口,眼閃過心痛……與懊悔。
“哦,說來聽聽,她具體好在哪裏?”獨孤斷見孫終於有了反應,很是欣慰地輕聲催促。
她總是嘰嘰喳喳,愛吃甜食又愛睡懶覺,心地善良怪念頭卻很多,麵無表情卻又古靈精怪,像條尾巴一樣,整天粘在他身上,怎麼甩也甩不掉。她有千般好萬般好,卻已……不在他身邊。心裏泛起熟悉的刺痛,於是隻能喃喃重複一句:“她……很好。”
“傻孩,這世間,有兩種東西是最寶貴的,一種是‘得不到’,另一種是‘已失去’。莫要在還能挽回的時候,就放棄希望,那樣,你就真的失去她了。她縱然離去,若你執意尋找,總能找她回來。”獨孤斷摸摸他的頭,慈愛地說道。
獨孤岸傻傻問道:“她被我傷成這樣,還會回來嗎?”
“情之一字,一則在心,二則在行。心裏要經得起等待,行動上要付出誠意與決心。隻要你想找到她,給她幸福,她終能體會到你的心意。”就像他當年追得美人歸是一樣道理,總之,要“心意決,臉皮厚,長期抗戰,死纏爛打”,貫徹此十四字箴言啦!
“我現在就去找她。”獨孤岸起身就要往外走,剛邁出腳步卻身形一晃,體會的氣息再度不受控製地橫衝亂撞。
“傻小,你現在功力幾乎全廢,隻怕還沒走去淩雲盟的大門,就氣散神潰成了廢人,到時候你拿什麼去找兮兮丫頭?好在爺爺這些年研究淳陽劍也不是白研究的,隻要結合這套內功心法,再佐以良藥,三月之內,功力即可恢複八成。隻是,想練到第十重,是不太可能了。”獨孤岸輕輕拍了拍孫的肩膀,婉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