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兮兮覺得不對勁兒了,伸出手透過簾戳了戳她爹。、
“又幹嗎?”蕭笑生不耐煩了。
“阿岸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都說了在練功麼。”蕭笑生吃準了兮兮這會兒不會見獨孤岸,所以說得很歡樂。
“阿岸竟然真的在練功……”兮兮終於還是撩開了馬車簾,看到獨孤岸在不遠處紮著馬步,心下訝然。阿爹竟然沒有騙她……
“你出來幹嗎?快進去快進去,小心他認出你來!”蕭笑生一把拍掉她的手,把簾又重新遮了個嚴嚴實實的。
“我……我想看看他嘛……”兮兮囁嚅著,臉上有著初成形的,不太明顯的,擔憂。
“兮兒。”唯音把兮兮拉了回來,看著女兒有些發紅的手背微微皺了皺眉,笑笑剛剛太用力了。
“阿娘,我從這裏偷偷看,好不好?阿岸練功很專業的,不會發現我的!”兮兮搖了搖唯音的手臂。
唯音無奈地看著女兒。
“就看一眯眯。”兮兮用食指比出小小的一截,以證明她不會被發現。
唯音隻好點頭。兮兮趕緊趴過去將窗簾撩開一絲縫隙,那偷偷摸摸的模樣甚是好笑,好像一隻聽壁腳的小老鼠似的,恨不能變成壁虎貼在窗棱邊。
“阿娘,阿岸好像有點不對勁,他臉色好難看。”兮兮辛苦地觀察了半天,終於從那小縫隙裏發現了獨孤岸的情況不妙。
唯音沉默,被笑笑捉弄,臉色能好看那才奇怪。
“阿岸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阿娘?他流好多汗。”兮兮擔心得一個勁兒地撓窗。
“太陽很大。”唯音雲淡風輕地將責任推到太陽身上。
“他站在樹下麵,太陽曬不到。啊,他在晃,他要倒了,阿岸!”兮兮尖叫一聲,什麼也顧不得地撩開簾從馬車上跳下,衝獨孤岸奔了過去,動作迅速得令唯音來不及反應,蕭笑生也愣了一下,剛準備把女兒抓回來,被唯音拉住了。
“先看看。”唯音一徑維持簡短的說話風格。
“阿岸阿岸。”兮兮衝了過去,卻沒能接住獨孤岸倒下去的身體,還好他背後就是樹,他顫抖得靠在了樹上,仿佛全身都失去力氣一般,頭發、身上全都是汗,臉色晦暗得像病了許久的人一樣。
這樣喚他的方式,好熟悉。他也許墜入了幻境吧,這素雅的雪顏,純淨的紫眸,明明跟她完全不相像的一個人,為什麼會讓他覺得好像兮兮?
她抓得他好緊,好像很擔心他一樣。她是誰?她為什麼這麼擔心他?
腹又是一番痛絞,他撐起身,隔開兮兮的手,雙腿幾乎站不穩,卻仍想勉力蹲下紮馬步。兮兮看得一陣心疼,剛想出聲說話,卻發現自己喉間一麻,發不出聲音了,怎麼回事?
扭頭一看,蕭笑生已在她身後,眼光陰惻惻地盯著她……身後的獨孤岸。
“阿爹,快點救阿岸,他不舒服。”兮兮縱然說不出話,也努力地想用手勢表達清楚她的請求。
蕭笑生撇了撇嘴道:“一個時辰到了。”反正他也沒食言,這小也見到兮兮了嘛。
獨孤岸頭暈眼花地看著眼前的白影跳來竄去,比手劃腳,他想著,他果然墜入幻境了,這雪白雪白的姑娘,怎會是兮兮?她隻是個啞女啊……
一個時辰終於過了。
於是,獨孤岸對兮兮說的第一句話是:“勞駕姑娘讓讓。”
兮兮狐疑地讓了路。
下一刻,便見獨孤岸仿佛用盡最後的精力深吸了一口氣,瞬間,閃入了遠處的樹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