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數……江先生估計還在和這裏的老板品酒談生意,就剛剛他還打電話來問我接到你沒有?真是溫柔體貼。”惠子說完又細看了藍心湄一眼,瞅得她都不好意思了,這才笑得眉眼彎彎地打趣:“你是不知道我們有多羨慕你,江先生啊,在公司很受歡迎,他不但成熟穩重,而且有風度有能力,所以一聽說他已經結婚了,還有個漂亮的妻子時好多人都失望了呢。”
本來是客氣奉承的好話,卻讓藍心湄一直掛在嘴邊的笑容僵住,他是已經結婚了,不過妻子卻不是她,而是她的雙胞胎姐姐。
藍心湄怕被惠子看出來什麼,很快收斂了情緒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是去什麼地方?”
雖然她沒有去過蘇黎世,不過就她看出車窗外的風景,應該也不是去市區酒店。
惠子以為藍心湄是不喜歡聽到這種花邊消息,便也識趣地順著她的話解釋說:“巴登,江先生會晚一點過去,不是很遠的地方,一會兒就到了。”
巴登,藍心湄在飛機上看瑞士旅遊指南的時候就見到過這個名字,從兩千年前的羅馬時代開始就已聞名的溫泉之鄉。她經曆了枯燥的長途飛行,這時想象一下等會兒就能泡在溫泉舒緩舒緩筋骨,之前的不愉快也能暫時忘記。
果真像惠子說的,巴登離蘇黎世很近,她在路上向藍心湄介紹著瑞士的旅遊勝地,轉眼間巴登就到了。
下榻的賓館是早就安排好的,checkin的時候惠子離開了一小會兒,隻不過回來後臉色不太好,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藍心湄有些疑惑。
惠子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剛才同事告訴我,江先生的車在路上出了點小意外。”
藍心湄的心緊了緊,不過聽到是小意外,也就沒那麼擔心了。
但想到她現在的身份,還是循例問了問:“他沒事吧?”
“薛助理打電話說隻是虛驚一場,應該沒什麼事的。”惠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藍心湄卻反而覺得有些失望。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心理,雖然不希望江格希就這麼出意外死掉,但也不希望他全然沒事。
像他這種惡魔,如果沒事的話,肯定就會來折騰她了。
所以他還是有事的好,這樣是不是她就可以買當晚的飛機票回去了?
藍心湄正胡思亂想著,惠子卻以為她是擔心,一再的說江格希沒事,勸她去泡溫泉,分散下注意力。
藍心湄心情失落,哪還有心思泡溫泉啊,惠子卻以為她是太擔心江格希了,暗自羨慕這對夫妻感情真好。
快十二點的時候,她們終於見到了風塵仆仆的江格希,除了臉上露出明顯的倦意外,身上的確沒有受傷。
藍心湄心裏再次失望。
惠子會放鬆的笑,識相的離開,把相處的空間留給兩個人。
江格希沒說話,似乎是在等藍心湄先開口。
剛才電光火石的那一霎那,他腦子一片空白,當時隻想到了她。如果自己真的出了意外,她會不會傷心?
可轉念一想,他也沒忘記,藍心湄是被他逼迫才來的這裏,心裏一定恨死他了,隻恨不得他立刻死了才好,怎麼會為他難過?
他和坐在後座的生意夥伴都沒事,隻是開車的員工受了輕傷,算不幸中的大幸。
那名員工醒來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妻子,可什麼都沒說,隻是說了句:我愛你。
瑞士毗鄰意大利,這裏的人浪漫因子隻多不少,可一千句一萬句的情話都抵不上這簡單的三個字來得動人。
江格希一向是個沉穩持重的人,記憶裏他鮮少對女人說那三個字,甚至幾乎沒有說過。
發生這樣的事,讓江格希忍不住問自己,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會想對她說什麼?
江格希拒絕自己再想下去了,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終於還是他先開口:“怎麼?連話都不想和我說麼?”
藍心湄唇角動了動,斂眸說:“你沒事就好,我累了,先去洗澡。”她邁開步子,才發現剛才固定一個姿勢站得太久,腿腳都麻木了,卻還是堅持從他身邊走過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江格希握住她的手臂,她微抬眉眼看了他一會兒,他抿緊唇,輕輕鬆了手。
藍心湄洗好躺在床的一側,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不多久就聽見輕微的腳步聲,很快的床鋪另一邊凹了下去,她知道江格希已經躺下了。
江格希動了動,拉開被子,用了點力氣把她抱進懷裏,讓她的背貼著他溫暖的胸膛。
藍心湄從小就畏寒,所以喜暖,可她不想跟江格希同床共枕睡在一起,現在他們的身份,不允許她這樣跟他如此的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