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說,隱居的人脾氣很壞,不愛說話,你一點也不像。”我首先打破沉默。
“我是例外嘛,而且,你給我一種……親切感。”他閉上眼睛,也許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都是那個女孩的身影吧。
“是因為她嗎?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我對這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充滿了好奇。
“她,和你不同。”星辰的嘴角向上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幸福洋溢在臉上:“她很活潑,很可愛,她喜歡清晨爬上高高的山頂玩,她就像一隻美麗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很美很美。她愛笑,每天都會把笑容掛在臉上,不管有什麼煩惱,她都會一笑而過。她笑著迎接朝陽,笑著歡送夕陽,笑著麵對每一天。她從來就不會把不開心表現在臉上,或許……她從來就沒有過不開心吧。”星辰完全沉浸在夕日的夢裏。
“那她……怎麼會死?”說這話時,我心裏異常的沉重,有一種莫名的哀傷,為什麼呢?
“你怎麼知道她死了!”星辰詫異地問。
“我……我猜的。”為什麼要逃避,我問自己。
他看著天,不再說話。天上的浮雲緩緩得飄過,載著星辰無盡的思念飄向遠方。那天上的她,是否接收到了他深深的愛,是否了解她孤寂的心。
我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他在逃避這個問題,我也不願他心底那最深的傷痛再次複發。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jinfe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很同情他,也同情自己,居然愛上了一個自己最不該愛的人。
我們兩個都不再說話,突然發現,原來這種安靜很舒服,仿佛這天地之間隻剩下我一人,可是,卻又那麼孤單與無助。
“走吧,山上風大。”星辰站起來,也不拍拍身上的枯草,便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我正準備站起來,突然——腳下一滑,“啊!”我大叫一聲,向山崖下滑落,手及時得將手中的劍插入岩縫中。一顆顆碎石隨著我剛才的滑落而鬆動滾落下來,打在臉上,很痛。
“你怎麼樣!?”聞聲趕到的星辰著急的問。
我懸在半空,距崖頂大概十來米的距離。由於我的雙手要用力抓緊劍把,再加上身上餘毒未清,使不上力,已經再也沒有力氣浪費在說話上了。崖底大約上千米,即使是主公摔下去也會粉身碎骨,更何況是我,難道……難道我劍羽真的要命喪於次嗎?
鬥大的汗珠不由得從臉上滑落,我害怕,可是我沒有哭,主公說過,死生何懼,即使我害怕,但我也不會哭的。
“你撐住,我去找根繩子!”星辰的臉因緊張而扭曲著,仿佛掉下來的是他。難怪別人說,緊張的時候,人會沒有大腦,這山上有繩子嗎?即使真讓你找到繩子了,我也早撐不住掉下去了,還要繩子幹什麼,讓你因內疚而上吊嗎?
起霧了,白茫茫的一片,好美,我仿佛置身於仙鏡,也許,天上就是這個樣子的吧。再過一會兒,我就會知道,天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天上有沒有神仙。爺爺和我的族人們,當他們再見到我時,是否還會記得那個愛搗蛋,愛捉弄人的劍羽。
“我……我找不到……你……你還撐得住嗎?”他氣喘籲籲:“我下來救你。”說著,便沿著陡峭的山崖向下爬,由於地形的原因,輕功基本上沒用。
我剛剛掉下來時感覺到了,這裏的岩石很不穩定,很鬆,隨時會有滾落下來的危險,如果他繼續往下爬,不僅救不了我,自己也會掉下去。
“不要……會掉下去的……”我吃力的說。
“堅持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他不顧我的勸阻,繼續往下爬。
我聽到了岩石鬆動的聲音,他再往下爬,會沒命的!
我用力將劍拔離岩縫,身體隨之往下墜,輕飄飄的,我解脫了,終於解脫了,主公……來世再見……
“星羽~~”星辰的聲音從上空傳來,撕心裂肺。
原來,他剛剛的擔心,隻是因為他把我當成了那個叫星羽的女孩子,他願意為她去死。
這是我臨死前的唯一安慰,因為我終於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他很愛那個女孩。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五)
劍羽,難道你真的願意就這樣死去?我問自己。
不!我不願意!我不要就這樣死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我不可以死!
我突然間覺悟過來,握緊手中的劍,向岩壁刺去,可是由於使不上力,以至於這把削鐵如泥的玄鐵劍也刺不穿岩石,隻能沿著岩壁向下滑,岩壁與劍發生了劇烈的摩擦,產生了火花,但劇烈的摩擦也減緩了我下落的速度,使我有更多的時間想辦法自救。
找準機會,我試著身體向前一撲,用一隻手抓劍,另一隻手去抓岩壁,岩壁上雖然粗糙,但也沒有足夠大的縫隙讓我抓穩。即使我的手指尖被磨出了血,我也不願放手。終於,我抓住了,我的身體停止了下落,但還懸在半空,隻不過活下去的機會要大得多。我試著找到了一個支撐點,把我的腳踏上去,一些碎小的沙粒掉下來,我緊閉雙眼,以免沙粒落入我的眼睛。
我環顧四周,太好了!天無絕人之路!也許是我命不該絕吧,在我的左上方居然有一個山洞,很奇怪的山洞,山洞前雜草叢生,遮住了洞口,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之所以說它奇怪,是因為岩壁上這一段幾乎是寸草不生,惟有零零落落的幾株淡藍色的不知名的野花搖曳在凜冽的寒風中,但山洞前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植物?
為了求生,我把劍仍到了崖下,那是主公給我的第一件禮物,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等我平安下去,一定會把劍找回來。
我慢慢向洞口爬去,一點一點地小心的移動,害怕會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可是會四分五裂的。一想到這,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一點點,還差一點點我就成功了。突然,一腳踏空,好在手還死死的抓住岩縫。一點點,不就差那麼一點點了嗎!隻是一點點而已,我要堅持,我不可以死!
我重新找回支撐腳的地方,手順勢抓住了洞口的茅草,拉了拉,很緊,估計可以抓住它爬進洞。
好不容易爬進了洞,好累……好累……我漸漸失去了知覺……(六)
陣陣暖風吹來,我睜開眼睛,“撕~~”好痛,手上火燒似的疼,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
我向洞口望了望,天色沒什麼變化,估計我睡的時間不是很長。
暖風是從洞裏吹出來的,帶著濕氣,難怪這洞口的草長得這麼好。洞內黑糊糊的一片,是通向什麼地方的?不管怎樣,這是我唯一的生路了,不管這洞裏有什麼,我都得進去。
扶著洞壁,我慢慢站了起來,幾乎每走十幾步,都要歇上一會兒。
這洞真的很奇怪,洞內居然有光,明明外麵雜草叢生,可越往裏走,植物卻越少,明明向外吹著暖風,可越往裏走,卻越冷,直到……冰!我居然看見了冰!這洞的深處,居然是一片冰天雪地!我剛剛仿佛是從夏天走到了冬天。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繼續往裏走,前路豁然開朗,可伴隨這突然變大的空間出現的,是三個洞口……我該走哪個?
我坐了下來,地上好冰,可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再不想辦法,就隻有凍死在這了。
依據常理,這三個洞口,隻有一個是出口,其餘兩個定是陷阱。
我從地上掰下幾塊冰,向第一個洞口仍去,閉上眼睛,細聽“哐鐺——”是冰塊落地的聲音。接著是第二個,“哐鐺——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第二聲應該是暗器。好,接著是第三個,“哐鐺——”奇怪,隻有冰塊落地的聲音,那麼,這兩個,我該選哪個?
對了,會不會反其道而行之,不管了,留下來也隻有死路一條,拚了!
我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走進了第二個洞。
沒暗器,沒暗器,我選對了!可是……前麵,怎麼沒路了!怎麼會沒路了呢?難道走錯了,不太可能啊,對了,機關!一定有機關!可是機關會在哪呢?我順著洞壁摸索著,壁上很光滑,是冰雪覆蓋的原故。冷,我的指尖凍得通紅,好痛。
怎麼會,沒有機關!我絕望了,看來,我真的要命喪於此了。我坐了下來,手無力放在地上,這……這是什麼?
“哐……”機關啟動了。在地上出現了一個盤旋而下的冰階,是通向哪的呢?對了,星辰的城堡是依山而建的,會不會……
我順著冰階往下走,頭頂的冰門突然自動關上了,沒退路了,隻有硬著頭皮繼續走。冰階的盡頭,是一間冰房,冰房裏比上麵更冷,若不早點出去,恐怕我撐不過半個時辰了。
冰房裏有一具冰棺,棺內是什麼人?
我走過去,推開棺蓋,雖然知道這樣做對死者很不敬,但我還是做了,沒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