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道:“蕭大俠,我有一事相求。”
蕭十一郎道:“什麼事?”
沈璧君道:“逍遙侯毀我家園,奪我夫君,害我孩兒,我與他誓不兩立,似乎蕭大俠也與他冤仇,若我倆聯手,應該可以殺了他。”
蕭十一郎道:“什麼?不行。”
沈璧君驚訝道:“為什麼?你不是打算鏟除逍遙侯的勢力嗎?”
蕭十一郎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你安心找個地方住下,逍遙侯死了,連城璧自然會回來。”
沈璧君道:“蕭大俠有把握一定能殺了逍遙侯?”
蕭十一郎握拳道:“總之,你絕對不能去。”
沈璧君笑道:“如此,願蕭大俠念在朋友一場,日後能為我收屍。”
這句話像一支利箭粉碎了蕭十一郎的所有自製。他飛快抓起沈璧君的手腕迫她站到自己麵前,所有的憤怒與情感快將他掩埋了,即使如此,他也不願意她受到一點驚嚇。
“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對我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就是你,你不知道嗎?我馬上去殺逍遙侯,我馬上去救連城璧,我甚至可以看著你們雙宿雙棲。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就像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每次每次都說這種話!我比不上連城璧嗎?我比不上花如玉嗎?為什麼你對他們笑卻對我說這麼絕情的話。你告訴我啊!”
沈璧君用力甩開蕭十一郎的手,感覺自己的情緒快要失控了,指尖不受控製的抖動著,眼淚也要流出來了,聲音也變得尖細幽暗。她傲然笑道:“什麼比生命還重要。我被逍遙侯下毒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陪風四娘。我被花如玉製住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陪冰冰。我被吊在船頭的時候你救的是誰?我多麼多麼努力的告訴自己我們隻是普通朋友,比朋友還少一點的朋友,說服自己不要去恨你,不要嫉妒任何人。你以為你是誰?我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沈璧君,我為什麼要在乎你?”
情感就像亂麻,欲理還亂。沈璧君對蕭十一郎好一分,就覺得自己意難平,對他差一分,又怕傷了他的心。前一步是煉獄,後一步是深淵,隻落得好夢難圓。
蕭十一郎閉了閉眼睛,像是無法再支持下去了,說道:“你既然已經決定了,還要問我做什麼,你且記住了,無論事成不成,都要把命留著,我”
沈璧君長出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重擔,笑道:“這件事完了,我自有去處,你不用擔心,自去照看好風四姐姐是好,她等你不是一兩年了。”
蕭十一郎苦笑:“我唯一想要照顧的人已經不需要我了。”
沈璧君笑得澀然,“若有人願意一輩子隻照顧我一個人,我跟定他了,可他有那麼多人需要去關心,我是個正常人,自然無法忍受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人結果為了別的人而死,這是我的自私。”
蕭十一郎低頭道:“你是這麼想的嗎?”
沈璧君道:“千真萬確,若得不到全部,我情願一點都不要。”說完端起桌上的酒壺為蕭十一郎斟了一杯,又自斟一杯,道:“此去經年,他日再相逢,蕭郎成路人。”
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正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沈璧君一個人走出來,迎上了風四娘,展眉一笑道:“風姐姐請安心,璧君與蕭十一郎,緣分已盡,姐姐隻需記得,守得雲開見月天,璧君告辭。”
風四娘望著沈璧君的背影,不甘道:“你難道還不清楚,他的心裏隻容得下一個你嗎?”
三日後,逍遙侯絕跡於江湖,傳聞大盜蕭十一郎與大俠連城璧斬殺逍遙侯於某斷崖,連大俠不幸受重傷身死,引得無聊的江湖人等一片唏噓,皆歎那蕭十一郎好運氣,與此同時,再也沒人見過那傳說中的江湖第一美人,連城璧的愛妻,沈璧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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