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蛻變(2)(1 / 2)

早飯是一同在前廳用的,蕭柳舉止得體,並沒有叫蕭承付和董如青瞧出什麼異樣來。隻是蕭承付眼裏的探究之色,並沒有因此淡下去。蕭采往蕭柳的碗中夾了一塊炸得金黃香酥的甜麵圈,語態溫柔:“多吃一些,昨日在我那裏睡,聊得晚了必定是累了。”

蕭柳伸手扶了一下額頭,蕭采一提起,她的太陽穴便隱隱作痛。隻是現下,應對蕭承付才是關鍵,便瞧了一眼蕭采,但笑不語。

蕭承付最終沒有說什麼,給蕭采碗裏也夾了一塊薄烙餅。

餐桌上的氛圍,又成了和樂融融的樣子。

蕭柳咬了一口碗中的麵圈,這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餓了許久。腹中空空,竟已經餓到了自己不知的地步。蕭采見她的麵色又有些泛白,不免擔心,給她的碗撤去,叫人換上了一碗白粥。蕭采也是忽然想起蕭柳久未進食,這樣一早就吃油膩的油炸麵圈,難免會不適。蕭承付看著兩個女兒這般,便也是一笑,並未說什麼。

反倒是董如青,一貫重視教養,在飯桌上也從未主動提起什麼話題,這一回卻是笑了起來:“你姐妹二人感情甚好,父親母親瞧著也是高興的。”

蕭采站起身來,對著董如青微微躬身:“一家人其樂融融,才是女兒所願。”

董如青讚了她一句,一家人便繼續用餐。蕭承付見大夥都吃得差不多,便放下了筷子。蕭采和蕭柳見狀,也放下了筷子,看向父親。

“昨日上朝,聖上問起阿采的年紀,看似是有意指婚,不知道阿采你的意思如何?”

話音剛落,蕭采已經碰翻了身旁擺著的瓷碗。“咣”地一聲,一聲脆響,一隻瓷白的小碗已經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父親……”蕭采慌忙站起來,對著蕭承付躬了躬身:“女兒還小,暫時不願意嫁出家門。女兒……女兒還想要多多陪陪父親母親……”

董如青聽了她回話,已經開始眼眶泛紅抹起淚來。

蕭承付歎了口氣:“為父何嚐不願意將你們二人日日留在身邊,隻是聖命難違。”

蕭采垂著頭,不聲不響,眼睛裏卻迅速泛起了淚光。來到這個時代之後的第一次讓她難以接受的衝擊來了,她的婚姻,並不是自己能夠輕鬆掌控的。她的人生,全部都被輕輕的四個字“聖命難違”壓著,將她這一生,全部壓在底下。蕭采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究竟有沒有用。此時此刻,她的腦海中,卻忽然出現了那個夜裏的人,他的身影,還有他說的那一句“阿采的想法比什麼都重要”。

而此時,就連那個人,也分毫幫不了她。

蕭承付見蕭采這般沉默不語,心中也不好受。但如今情形,他能夠為蕭采爭取來的,也不過就是在幾位皇子之中,挑選一位蕭采更為中意的罷了。

“阿采,淮陽侯和靖陽侯年歲大你不少,且都已經有了正室。如今聖上的意思,是將你指給永和王爺和永嘉王爺其中之一,你的意思,為父還是能夠向聖上傳達一番的。”

蕭采聞言一聲苦笑,所謂的慈愛,所謂的自由,都不過是讓她在二者選其一而已。

“父親容女兒想想。”蕭采福身:“女兒吃飽了,先回去休息了。”

蕭柳見蕭采這般境況,也擱下碗:“女兒也吃飽了。”

蕭承付歎了口氣,還是揮了揮手,讓二人退下去了。

蕭采回到房中,便覺得心口如窒息一般難受。床上並未整理好,她便躺在了昨晚休息的竹塌上。忽地脖子後麵被什麼硌了一下,蕭采伸手去摸,便摸出了那隻鐲子。翡翠的成色在日光底下瞧,比夜裏瞧著更好,水頭更足,看著瑩潤極了。蕭采微微一笑,將這鐲子戴在手上。這鐲子偏大,她的腕子極細,戴上取下都不費氣力。瑩白的手腕陪著漂亮的翠綠色鐲子,如同畫兒一般。

“我究竟應當如何……”蕭采歎了口氣,腕子垂下,看著屋頂不知接下去該做什麼。

屋頂上傳來一陣響動,將蕭采頓時驚了一驚。這可是大白天……若是容洲如此按捺不住,青天白日地便出現在屋頂上,隻怕會招致禍端。蕭采急急忙忙起身,跑出房門一看,卻是愣了一愣,而後便笑了起來。

一直通體雪白的貓兒正在房門口,舉著爪子慢條斯理地****著,姿態慵懶。蕭采幾乎是一眼就認出,那一隻貓,就是當初被攔路搶親時丟失的那隻漂亮名貴的貓兒。這樣的貓能夠存活至今,必定是有人悉心照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