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七章 守陵(2)(1 / 2)

在宋子欽的印象裏,薛洲極少時候要求這樣對某個熱或者是家族趕盡殺絕。除去曾經害得他失去了母親的陸貴妃和敏貴妃,他恨之入骨以外,這樣的情緒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薛洲的身上了。而此刻,這樣一個女人重新掀起了薛洲從前沒有擁有蕭采的時候那種近乎於瘋狂的冷靜和恨意,宋子欽很難不把陸岑韻與陸仕沅的關係聯係在一起。

陸岑韻從八九歲便到了宮裏,卻沒有學會在宮裏生存最為基本的本領,也就是察言觀色。薛洲對她那位堂姐的恨,注定了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可能性,而她竟然還試圖用自己的那一身美貌來擾亂君心,殊不知,她自己與陸貴妃的相似,或許在先帝的眼裏是她得到盛寵不衰的原因,在而今的聖上眼中,卻是如何看都礙眼的一張臉。

薛洲不再說什麼話,既然宋子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一切隻等到宋子欽帶著陸岑韻的死訊回來,這件事便幹幹淨淨地結束了。隻不過這中間要阻止流言從帝陵中穿到外麵,可能需要費些功夫,這就需要看宋子欽自己的本事了。

“這件事記得坐得穩妥漂亮些,盡早回來。”薛洲吩咐了一句,便叫宋子欽離開了,時間不長,正巧遇到了站在宮門口的舒雲舞。她的神情有些愣愣的,雖算不上是高興,卻也不算是失魂落魄的。宋子欽心中收斂起方才的那些思緒,朝她走過去,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方才的事,你們談得如何?”馬車被小廝牽了過來,宋子欽瞥了一眼以後,便用一隻手扶著舒雲舞上了馬車。舒雲舞一拉下簾子,便即刻靠在了他的懷裏,聲音微弱得像一隻小小的貓:“我今日與她說了許多話,有些心結能夠打開,有些卻還是不能。子欽,我可以慢慢學著不去恨她,卻也絕對做不到像個姐姐一樣去愛她……”

宋子欽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夏今夕沒有必要騙人,因此那些事應當是海國的國君設計的,這一點宋子欽確信無疑。但是舒雲舞說過的夏今夕在要上岸之前對著她蹬了一腳借力,也不是胡說八道。也許是幼年時求生的本能,但是對於舒雲舞而言,卻也是恨了一個人這麼多年的原因。宋子欽明白這樣的感覺,如果真的一次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隻怕舒雲舞反而會覺得自己那些年的時間,隻不過是無端浪費而已。他不願意她有遺憾,所以安於現狀。

舒雲舞情緒不大好,宋子欽自然心疼她,隻叫她回到了府上便去泡了個熱水澡,天剛剛露出灰蒙蒙的顏色,月亮都沒有出來的時候,舒雲舞便被宋子欽按在了床上睡下了。隻是她心裏雖然覺得疲憊,卻還是難以入眠,閉著眼睛聽他坐在自己床邊說話。

“我已經知道了,幼年時我的記憶裏便是你。所以那個時候,見到了你,才會忽然有那麼強烈的感覺。我還以為是因為夏今夕,如今想想……確實是荒謬之極。”他的聲音放得很低,也很溫柔,就像是她記憶裏父親曾經哄著她睡覺的時候的樣子。舒雲舞抿著唇淺淺地笑了一下,而後便向著他的方向靠了靠。

宋子欽笑了笑,這才想起今日薛洲吩咐過的事,需要和舒雲舞交代一番,不然明日一早他走了,卻叫這傻丫頭擔心。“我從聖上那裏,接到了一件事要去做。所以明日一早我回去一趟近郊的帝陵,把這件事處理好以後……我們就能夠一直在一起了。”

舒雲舞有些困意,卻還是明明白白聽到了他說的話,勉強睜開了眼睛看著他:“要去幾天?這件事危險嗎?”

宋子欽笑笑:“不危險,也不需要很長時間。”舒雲舞這才點點頭,倚著他的小臂,安安穩穩地睡去。而宋子欽卻看著她的睡顏沉默了很久。

她究竟能不能知道,這一件事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要和她,永遠在一起。意味著他終於能夠,堂堂正正用八抬大轎,給她一個名分,告訴整個京城的人,從今以後,舒雲舞就是右相府的右相夫人,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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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欽在舒雲舞醒過來以前便離開了京城。去近郊的帝陵不遠,騎馬的話隻需要小半日就到了,宋子欽出發早,差不多午時剛過,就已經到達了陵園。因為這件事的秘密性,宋子欽隻帶著一個侍衛,是薛洲親自撥給他的。

“相爺,此處便是陵園,可需要屬下先行前往?”身旁的侍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