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研書(2)(1 / 2)

薛洲果真沒有胡說,與蕭采指派過來的侍女說過一聲,便真的去了另一個偏殿休息。薛洲睡得很沉,原本在水裏泡著的時候就有些困倦,加上這幾天都沒能夠好好休息一番,躺在床上,便真的睡了過去。一覺便睡到了第二日的晨光熹微之時。這些年來薛洲已經習慣了在破曉的時候便醒過來,眼下醒了,一探身旁,卻沒有蕭采。他怔愣片刻,最終還是笑出了聲。

門外侍奉的下人聽見了裏麵的動靜,連忙問:“聖上可是起身了?”昨日夜裏,那幾位大人便都趕了回來,但是聖上睡下了,他們也無法,隻能先回去休息。這一大早的,便又等在了大門前。一聽見了薛洲的聲音,也是同時向薛洲報備:“聖上,臣等的查探已有結果了。”

薛洲立時起身,不待收拾整齊,便打開了大門,將自己派出去的四名暗衛帶了進來。見他們的神色,薛洲便大抵知道了他們這是查到了誰身上。若是尋常人,他們定不會是這番模樣,薛洲冷冷一笑,轉過身去:“怎麼,你們抓到了研書?”

青竹一愣,明白什麼事都瞞不過薛洲,連忙跪下,身後的其餘三人也一並跪下。“聖上,臣等有罪。”因為是同門之故,他們確實沒有想過此事會是研書所為,在去尋找線索的時候也因為這種想法錯放了研書一次,雖然重新將他帶了回來,卻到底是耽誤了一些時候。

薛洲也沒生氣。他的這一群暗衛一個個的都是什麼脾性,他一清二楚。因為從小沒有讓他們有機會與旁人接觸,反而是一群人在一同作息訓練,因而彼此之間的關係本就很好,就算是研書叛逃,在他們眼裏,隻要他沒有犯什麼錯,便依然是他們的兄弟。隻是這一回,卻是皇後娘娘,也就是他們主子最關心的人受了傷,就算是研書跪地求饒,他們也沒有半點猶豫地將他帶了回來。薛洲心裏已經覺得欣慰,隻不過他們這般徇私,他也必須罰他們。

“先將人帶上來,之後每人自己去領二十軍棍。”

薛洲說的淡然,底下的四人也是同時鬆了一口氣。這已經是薛洲的法外容情,原本他們的想象中,至少是要五十軍棍,打得皮開肉綻的還算是好,卻不想薛洲隻是每人罰了二十軍棍。青竹最為沉穩,當即便應了一聲,退了出去。不多時,四人合力將被捆著的研書從後院的地牢裏押了過來。

研書想來應當是已經被他們四人教訓過,有些鼻青臉腫的,除了一雙眼睛,仍舊是狡猾的模樣,令薛洲見了就生出厭煩之情來。薛洲走上前去,眯起眼慢慢打量著他整個人。研書知道這位爺的手段,心裏自是害怕的,隻是他也是個聰明人,自知害怕也沒有用,自己這般對待蕭采,薛洲是無論如何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研書笑了笑,大大方方與薛洲招呼,除去沒有了從前的謙卑和故作恭順意外,幾乎還和以前一模一樣:“王……不,現在是聖上了,多年不見,聖上身子可好?”

薛洲不知他竟厚顏無恥到了這般程度,也衝他勾唇笑了笑:“朕的身子很好,研書,這些年離開朕的身邊,你的第二任主子,對你可好啊?”

研書的眼神微微一緊,卻不知道薛洲究竟是在試探他還是真的查到了些什麼,隻能夠裝傻:“聖上這是在說什麼呢?當年我犯了錯,被您趕出王府,從那之後便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哪裏還會有人收留我?”他的語氣自嘲,有些隱瞞,卻也不全是說謊。當年他以為那人會許他一個更好的前程,讓他能夠享盡榮華富貴,可是到頭來,卻是被人追殺。若不是在薛洲身邊的時候學會了最為上乘的輕功,隻怕他研書早已經死在了那時候。

而如今效忠的那個人……若不是他,研書早成了孤魂野鬼。就算是死,他也決計不會背叛那個人。他已經嚐試過一次背叛的代價,這一回,卻是發自內心想要效忠。一半是因為那個人的恩情,而另一半……研書將眼神投向了薛洲。

若非薛洲一直對他有所顧忌,甚至於還叫徐墨不準親近於他,他也不至於會選擇為了利益而背叛薛洲,再說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薛洲有朝一日會成為皇帝,竟然還封了徐墨為官。這些年來,嫉妒就像是在他心裏瘋狂生長的野草,幾乎已經將他原本的那顆心吞噬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