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頭頂帳篷上的圖騰,清商樂不由得又打了一個哈欠。長發散落在雙肩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穿過發間。那一夜拓跋特勤就是這樣為他梳理的長發,不知為何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夜的場景。
狼神圖騰在那人胸口,讓他臉頰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甩了甩腦袋,這是什麼奇怪的感覺。
“在想什麼呢?”
臨江仙端著藥進帳篷就看到清商樂滿臉通紅坐在床上發呆,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下,確定沒有再發熱起來,就把藥舉到他眼前。
“喝掉!不然我就喊薩姆耶進來了。”
絕對的威脅。
清商樂原本看到臨江仙手中的藥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在聽到他說不喝藥就喊薩姆耶,整張臉都變得黝黑無比。
他可沒忘記薩姆耶在知道他生病後,在他耳邊念叨了一天一夜的事情。他覺得正常沒生病的人,被薩姆耶這麼念叨,也會念出失心瘋的。隻是一直沒看到拓跋特勤讓他不由得有些失望,明明都是那家夥害他生病的,竟然都不來看望一下。
豪情萬丈的喝下碗中的藥,痛苦的把碗扔回臨江仙的懷中。清商樂吐著舌頭沒好氣的說道:“你的藥越來越苦了,以前可沒這樣,是不是醫術差了?”
臨江仙白了眼清商樂,沒去理會他的問題。什麼叫醫術差了?北路草原能和東陸比的嗎?遊牧部落能和天都皇城比的嗎?要什麼沒什麼,這個不成器的弟弟還能因為淋雨風寒。說出去堂堂一個大將軍,淋雨風寒,還不知怎麼被人笑呢!
“哈欠。”清商樂揉了揉鼻尖,都三天了還不好,一定是臨江仙手藝差了。皺著眉頭,抓著頭發,“還要裝女人啊?”
“阿蠻說看到黑甲鐵騎了。”按著清商樂亂動的手,仔細的切脈。臨江仙垂著眼露出淡淡的微笑,“我問過阿姆大嬸,那鐵騎是來找人的。你覺得是找誰的呢?”
拓跋特勤的身份並非所有人知道,少數幾個知道的也為莫如深。所以清商樂自然不會知道黑甲鐵騎來找的人是誰,自然以為是皇上和北陸女王聯誼關係,北陸也在派人找他。
整張臉皺成一個包子,還是要再裝女人。這日子什麼時候能到頭呢?甩了甩頭不去多想,反正聲音恢複前他就繼續裝女人,至於像不像再說,他又不打算裝一輩子。
但是,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去找拓跋特勤興師問罪。
不對,是道謝。
“去哪?”一把揪住穿著衣服就往外跑的人,臨江仙眉頭也跟著皺起來,這才好就急躁躁的往外蹦,回頭再有什麼,又念叨他醫術變差了。
“悶了好多天了,我出去走走。”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到了門邊不忘回頭說道:“如果薩姆耶來了,別讓他知道,這貨煩得很。”
“再煩也是關心你。”話才出口,人已經不知跑到了何處。目光從擺動的門簾收回,落在身邊的空碗。臨江仙輕輕歎了口氣,他熬的藥真的比以前苦嗎?
才走神沒多久,整個人就被一道洪亮的嗓子給叫喚了回來。臨江仙瞪著一臉朝氣,手拎兔子的薩姆耶,沒好氣的問道:“什麼事?”
薩姆耶今日巡視的時候,逮了一隻白兔子,聽說姑娘家都愛這種活家夥。高興的就來找清商樂邀功,誰知道進了帳篷就隻看到臨江仙坐在床邊發呆,而本該臥病在床的人已經不見蹤影。問了幾聲,也不見臨江仙回複,不由得大吼了起來。
“阿樂呢?”人不是還病著嗎?
伸手捂著耳朵,鬼哭狼嚎的聲音最是讓人受不了。再看來人已經自顧自的坐在了身邊,一股汗味撲麵而來。臨江仙捂著鼻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叫道:“你……你……這什麼味?”
薩姆耶被這麼一叫,也嚇了一跳。抬手聞了聞身上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問道,拎著手中的兔子疑惑的說道:“什麼味道?兔子的嗎?”
“跟我走,多久沒洗了?”抓著薩姆耶的手向外走,臨江仙的臉色白了幾分。真不明白之前清商樂是怎麼跟這個人能靠那麼近說話,這一身的味道,比羊圈裏的糞便還讓人不敢恭維。
“哈欠。”
拓跋特勤抬頭就看到清商樂捂著鼻子,一張臉凍得通紅的站在門邊。起身抓過一條獐毛毯子就把來人包的嚴嚴實實,拉進帳篷火堆邊。
“那個……”清商樂的話在口中不斷的轉動著,就是沒有說出口。目光落在火堆跳躍的火焰上,心口跟著火焰一跳一跳。
帳篷中兩人相視無語,拓跋特勤也沒問清商樂為何突然跑來,順手為他倒了杯熱奶塞進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