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俊笑道。“哪一者成份居多都沒關係,關係在兄弟是否有擴展的雄心與用人之量,因為這是個難得的人才。”
馬百平道:“此人的機智已不必說了,武功也不必說,他能挫服八卦金刀,也能力抗聖手靈猿的隔空指穴,身手最低也在薛二老伯仲之間,端的是個人才,隻是拉得攏嗎?”
尤俊道:“沒問題,小弟兩次賣他的交情,應該可以一談。”
馬百平道:“可是金緊燕以姿色柔情纏住他,比我們搶先一著。”
尤俊笑道:“他對金緊燕不過是迷於姿色而已,還談不到感情,小弟已經有了對付之策,秦淮河畔新來的一對姐妹花,姿色之佳,不在金紫燕之下,而且這些江湖流浪漢不是光靠女色就能羈攏的,他一定還要有朋友,有可以讓他發舒豪情的機會,這些就是咱們的條件比較優厚了,因為某些地方,隻有男人可以供給的。”
馬百平道:“問題在他的身份不明,萬一他也像林封、王漁以及楚天涯一流的家夥,是專門來臥底搗蛋的……”
尤俊道:“小弟也想到這個可能,假如真的如此,我們更應該拉攏他,因為兄長也不甘心久屈人下,正好借他的手,來把令主的麵目揭開,看看誰是那個神秘的穿心鏢。”
馬百平道:“可是萬一他不成功,咱們就砸了,前後年,已經被挑掉了處分壇。”
尤俊道:“所以我們不但要拉攏他,而且要跟他推心置腹,探明他的意向後,不妨暗協助他一點,讓他把目標放在天魔令主與天魔教總壇上麵去,這樣一來,受損失的隻是總壇,至少咱們的實力不會受到影響。”
馬百平道:“可是我們還能混下去嗎?”
尤俊笑道:“這就是運用之妙了,跟他接觸時,我們絕對秘密,每次要透露一點消息給他時,也必定先鋪好路,找個替死鬼頂上去,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責任了,即使他不成功,咱們也一無損失,另外處分壇被挑,前車可鑒,咱們犯不上硬碰硬的幹,把自己賠進去,那就太不上算了。”
馬百平道:“兄弟,這麼說,你似乎已經認準了他的身份了?”
尤俊笑道:“沒有,就算他不是的,小弟也打算把他造成那樣一個身份,那樣才能配合兄長的大計呀。”
馬百平大笑道:“兄弟,你真行,一切都交給你辦了。”
尤俊道:“小弟必然盡力,因為小弟怕他被金紫燕爭取到手,弄到總壇去,說不定會把您給擠下來。”
馬百平道:“不錯,這是很可能的事,兄弟,你得趕緊設法。”
尤俊笑道:“無論如何,咱們不做傻瓜,如果一定要跟他硬碰,據小弟估計一下,十大護法,二十名副手,至少要賠進一半天,而收拾了一個無名小卒,也無從表功,怎麼算都是虧本的買賣,實在狂不著。”
馬百平一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你去辦吧,我全權托付你了。”
尤俊道:“首先要找到他,再者,兄長,我還得先告支幾個,應付莫氏兄弟的五百兩,還是薛大嬸托我放印錢的利息,我已經先填出去了,目下身上已一不名。”
馬百平道:“應該,應該,到帳房支頓去。”
尤俊道:“那五百兩可以入帳,目前這幾天的花銷,兄弟以為還是暫不入帳的好,咱們要做得不讓人生疑,也讓人無可挑剔,那就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馬百平點點頭,回到後房去取了一個摺交給他道:“這上麵是一萬兩整,在通厚錢莊上取用,那是我自己的私蓄,你取的時候謹慎點。”
尤俊道:“小弟曉得,隻是太多了……”
馬百平道:“花不了的你自己留著,不夠再來找我要,兄弟,咱們哥兒倆的將來,可就全仗你維持了。”
尤俊含笑揣起銀摺,告辭出門而去,他在四處逛了一陣,一腳來到了鉤魚巷的一家四合院前。
輕輕地在門上叩了三下,裏麵有人應聲了,他又叩了三下,裏麵傳出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道:“是誰啊,別光敲門不吭聲兒。”
尤俊又叩了三下,門打開了,露出一張嬌美的臉。
尤俊低聲問道:“老丁呢?在不在?”
那女郎嬌笑道:“來過了,我把他打發走了。”
尤俊笑道:“這麼說,浪已經來了。”
女郎笑道:“來了,尤爺,你也真是的,怎麼在銀票的背麵寫上了我們的落腳處呢,萬一交錯了人可怎麼辦?”
尤俊笑道:“我算著也該是第七位朋友現身的時候了,所以試了一試,萬一交錯了也沒關係,就憑花憐憐三個字也不能算是證據,最多就算是我替你們拉皮條而已。”
花憐憐笑道:“幸虧你這一票押得準,寫上了我的名字,否則他絕不會上門的,你的行動要特別小心。”
尤俊“哦”了一聲道:“你們早就認識了?”
花憐憐道:“這是你不該問的。”
尤俊又問道:“你說了我的身份沒有。”
花憐憐道:“這是我不該說的。”
尤俊點點頭道:“很好,你比以前那些人謹慎多了,但願這次會成功,咱們已經失敗了次,可不能再失敗了。”
花憐憐把他帶到一所小屋前道:“燕爺,有朋友來看您了。”
“我沒有朋友。”
尤俊一笑道:“不交朋友論鄉親。”
“我也沒有鄉親,他們都死光了。”
尤俊道:“山不親水親,都是喝長江水的。”
“長江萬出,喝水的多著呢。”
“你喝江頭,我喝江尾,多少總沾點親誼呢。”
門呀然開了,燕青迎了出來,一把握住了尤俊的手,激動地道:“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動那一票了,大水衝到龍王廟,但願沒給你找麻煩。”
尤俊笑道:“沒有,還給我造成了機會。”
燕青十分高興地道:“那就好了,憐憐,拿酒來,我喝個痛快。”
花憐憐皺眉道:“燕爺,您昨夜剛醉過,還是少喝點,留神您的傷。”
燕青道:“管他呢,我要喝個痛快,年的孤軍奮鬥,我好容易今天才遇上個親人,你別掃我的業。”
尤俊也道:“拿來吧,我也想喝一下,等了年,今天我找到他。”
花憐憐道:“尤爺,留神他的傷,可不能多喝,心上一個洞還沒收口,如果吐了血,就沒有第八次了。”
尤俊道:“憐憐,這不是你該說的。”
燕青笑笑道:“沒關係,她是個很謹慎的人,如果不是你的一張銀票,我還不知道她是道上的人呢。”
花憐憐低頭退走了,燕青握住了尤俊的手道:“兄弟,總算見著你了,我隻知道另外有個兄弟,可是始終沒見著,還以為是他們騙我呢。”
尤俊苦笑道:“燕兄,我沒有你這份才具,隻能暗地裏幹,除非你找我來,我可不敢找你去。”
燕青慨歎地道:“白忙了年,白死了次,毫無進展。”
尤俊卻笑道:“不算白忙,你把範圍縮小了,機會增多了。”
燕育道:“你有進展嗎?”
尤俊搖搖頭道:“沒有,我連毛都沒挨上,這次是托你的福,才爬上了一層,就要看以後的發展了。”
燕青道:“這—次會不會又摸錯。”
尤俊苦笑道:“很難說,但就是摸錯也值得的,想為馬百平跟其他地方的主持人不同,他也具有野心,因奪取天魔教的勢力而自成霸業,所以他也想揭開穿心鏢的真相。”
“哦,其人如何?”
“器度不錯,武功很高,有膽無識,魄力還不錯,班底也很硬,十大護法都是他的父執輩。”
“聽說八卦金刀走了?”
“是的,小弟補上了他的缺,燕兄那天在秦淮河畔時,應該宰掉他的,紀平跟總壇的關係最密切。”
“金鞭馬景隆呢?”
“是個淳厚老者,已經不管事了,對天魔教極度不滿,雖為分壇主,隻是排名而已。”
“十大護法都是為馬百平的私人嗎?”
“看來似乎是的,但小弟尚未與馬百平深談,了解還不夠,留諸他日,小弟取得他充分信任後才可以深入了解。”
“兄弟在此多半年,已打入內部,不知將如何采取行動?”
尤俊笑道:“你幹你的,我進行我的,隻是此地情況特殊,不能像那處地方,來個雞犬不留,金陵分壇的人道雖不同,可途而同歸,留下一部份有益無害,燕兄要除去那一個人之前,最好先用小弟打個招呼。”
燕青道:“這當然,我就是怕自己人也誤傷了,所以手下終不敢絕情,在那處,我等了很久,始終沒見到有人前來連絡,才予以痛殘的。”
“目前有一個人,雖不是你殺的,你卻不妨含糊承認。”
“是黑虎陶宏那一條命嗎?”
“不錯,是我策動林奇下手的,他們兩人都是總壇派來的監視人,除一個,控製一個,這樣才可以深入其。”
燕青一笑道:“林奇下手時我在旁邊,差一點我以為他是自己人呢,幸好沒有魯莽打招呼,否則的話,那就誤事了。”
“度搏殺,燕兄畢竟有了一點經驗。”
燕青歎道:“遺憾的是始終沒有看清楚那魔頭是誰,鏢穿心,我連發鏢者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鏢發自何方。”
“連一點跡象都沒有嗎?”
“沒有,鏢都是透背穿心,無聲無息,隻知道一點,那鏢是銀製的,堅可穿甲,最後一次我前後都穿了風磨銅的護心鏡,仍難抗這鏢之威。”
尤俊愕然道:“風磨銅都擋不住,那不是比寶劍名刃還銳利?”
“器利勁強,兩者合一,才有這種威力,不過這種鏢隻得一位,鏢後有練相連,隨發隨收,這是一個線索,我們可以在使用軟兵器的高手去求證。”
尤俊道:“這不是範圍,還可能會引入歧途,他使用這秘密利器,未必會籍以成名,我們萬不可在這方麵太注意,否則反而會引起對方的警覺,自泄身分。”
燕青呆了一呆,道:“對,我以前就是老犯了這個錯,所以每一個身分都用不久,尤兄弟,看來還是你行啊。”
尤俊苦笑道:“小弟武功不足,更沒有死而複生之能,完全怪靠著這點鬼聰明,才被膺選擔此重任,但也隻能在側麵相助,鋤奸祛魔的大任,還是要靠師兄大力進行。”
燕青道:“我們也別客氣了,這一次行動歸我,策劃由你。’尤俊想想道:“燕兄這次可找對了,金紫燕那兒是另一條路,她與馬百平分庭抗禮,隻是實力不如馬百平吧!”
燕青一笑道:“開始我隻是誤打誤撞,進了門才發現不對。”
“燕兄跟她的感情如何?”
燕青苦笑道:“我還能用感情嗎?隻是感到她對我確有幾分真情,這次重回金陵,我倒有點不好意思。”
尤俊道:“她自視極高,內心卻極為寂寞,燕兄這一表人才,難怪她會動心,現在我獻議馬百平拉攏你,金緊燕可能會有此意,燕兄最好兩邊都不要拒絕,若即若離……”
燕青皺眉道:“那很不容易。”
尤俊道:“你這次的浪身份用得很好,浪應該放浪一點,憐憐惜惜都是絕色,你不妨兩邊都用情,另一方麵,小弟可以促使馬百平加重壓力,方便你左右逢源。”
燕青苦笑一聲道:“也隻好如此了,還有什麼要注意的?”
尤俊笑道:“有,金姥姥是金紫燕的保姆,可以拍拍她的馬屁,要特別留神郭小琴那個小鬼,別看她年紀輕輕手底下還真來得,三白秘笈她隻看了一遍,就把達波三式都記全了,而且還能轉移給林奇,燕兄別著了她的道兒。”
燕青一笑道:“能讓她看懂的功夫就不稀奇了,我是故意驕敵之誌,如果她以那點本事衡量我,就該她自己吃虧了。”
尤俊興奮地道:“三白功笈已是人間絕學了,燕兄居然不當回事,可以想見功力之高,看來燕兄橫掃金陵是沒問題了。”
燕青卻不樂觀地道:“有什麼用呢,我連掃處分壇,結果仍不免一死。”
尤俊也不覺神色凝重起來,默然片刻,才道:“燕兄的身手在隆武景泰兩家鏢局已無敵手了,為了掩藏形跡,倒是不宜滲得太透,否則大比在即,你很容易被人看透,來評判的都是高手,假裝很難。”
“什麼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