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幹裏道:“那二位是決定等明天再下手了?”
任兆亮道:“我們還在等消息,昨天已經派人去找天魔會主了,叫他立刻撤回他的人手,如辦得成,天亮以前必有消息,他們的人一走,我們立時下手,否則隻好等明天了,得罪天魔教殊為不智,我們還無所謂,最多株守塞外不進原而已,鍾兄可是生根在原的……”
鍾千裏道:“我倒不一定怕他,惹煩了我,我就把他的底給翻出來。”
任兆亮笑道:“鍾兄莫非知道他是什麼人了嗎?”
鍾千裏道:“那天找他談判,他雖然蒙了麵,卻逃不過我的耳朵,一聽聲音,我就猜出個八分了。”
任兆亮笑道:“鍾兄如果以這個線索,恐伯就難以成事了,天魔會主之高明,遠非你能想像的,不知有多少次,江湖上都以為摸出天魔會主的底細了,結果隻是一個替身而已,如果真有這麼好的機會,能揭發天魔會的真相,我們就不必為這一千萬拚命了,原所有的武林道,集資十倍,也肯付出個酬勞的。”
鍾千裏怔住了,任兆亮道:“鍾兄還是先回客棧去等著吧,如果交涉成功,他們的人會立刻撤走的,那時你發個暗號,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鍾幹裏點點頭,轉身出去,燕青也飄身落地,將略藏著的尤俊召了出來,細談所見。
尤俊目一亮道:“這倒是個機會,我去找到馬百平商量一下,叫他裝個樣把人撤走,引使這批家夥出手。”
燕青道:“看情形,天外雙龍對天魔教的情形比你們還清楚,到時候讓他們吃點虧,就有好戲看了。”
尤俊笑道:“兄弟就是這個打算,讓他們去找天魔會主算帳去!”
燕青道:“不知道他們是否有這個膽?”
尤俊笑道:“馬百平有辦法的,任氏兄弟雄霸塞外,完全靠著兩張臉,撕破他們的麵,他們如果不把天魔教抖翻,就沒臉再混下去了。”
燕青又道:“還有就是馬百平肯不肯這樣做了。”
尤俊道:“假如他想在天魔教安安份份地混下去,自然是不肯的,可是他並不是個安份的人,為天魔樹下兩個強敵,對他是有利無害的事,他怎麼會不幹?”
燕青想想道:“好,你去連絡吧,我在客棧裏等候消息,同時我先去榨榨吳問天,看他是否肯說實話。”
尤俊答應走了,燕青重回客棧,去敲吳問天的門,吳問天十分緊張問清楚了才開門放他進去。
不等坐定他就問道:“總鏢頭探清楚了?”
燕青道:“探清楚了,那兩個人是兄弟,姓任。”
吳向天倉惶地道:“是天外雙龍,他們也被拉攏了麼?”
燕青道:“還有一個人,叫鬼行無影鍾千裏,也是一夥的。”
吳問天道:“這個敝人知道,敞人早就發現他了,還以為隻是他們合了一些江湖同道想下手,敝人想有燕總鏢頭保護,可以應付一陣了,但天外雙龍插了手,事情就難辦得多了。”
燕青冷冷地道:“這還不可怕,據說他們是受委托下手的,委托他們的人,在天竺山的山道上密布高手攔截。”
吳向天的臉色都嚇白了。
燕青沉聲道:“吳先生,我還聽說你這口箱是在京師運出來的,京曾經派了十名大內供奉護送。”
吳問天點頭道:“是的,但到了金陵,他們就不幹了,敝人沒有辦法,隻好求助到貴局來。”
燕青道:“他們不幹的原因是為了受到京達洪喇嘛的急召,而達洪喇嘛則是受到任氏兄弟二百萬兩的好處。”
吳問天咬牙道:“原來是這個禿驢在搗鬼。”
燕青道:“吳先生,現在你該說實話了,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想糊裏糊塗地為人拚命。”
吳問天笑道:“敝人說過,這事燕總鏢頭不必置問的。”
燕青笑道:“那我就向任氏兄弟去連係一下,他們是受了人家一千萬兩的酬費來幹的,他們有意分出一半來,隻要我立刻撒手不管。”
吳向天急急道:“那怎麼可以,我們有了約。”
燕育道:“照約加倍退還定金就是了,我還可以淨賺四百萬。”
“總鏢頭,你這麼做豈不有違武林道義?”
燕青一笑道:“道義本乎曲直,我對這一件事一無所知,根本無法評定曲直,對我又有什麼損害呢!”
吳問天怔住道:“燕大俠,你跟他們談過了?”
燕青搖頭道:“沒有,我是偷聽到他們與鍾千裏的談話,他們也表示過有這個意思,我隻要去談一談就行了。”
吳向天沉思片刻才道:“好吧,燕大俠,我告訴你實話,箱裏是一頂皇冠。”
燕青剛要發問,吳問天道:“是塞外準噶爾部的王冠,十五年前,回部發生內亂,老王出亡,帶來了王冠與世,現任的準王是世的叔叔,暫居攝政之位,他必須要得到這頂傳統王冠,才能正式立朝封王。”
燕青道:“王冠怎麼會在閣下手上呢?”
吳向天道:“那場叛亂就是王叔發動的,舊王逃亡到京師求庇,但朝廷不想為這種事發兵,因為誰當政與朝廷都沒有關係,朝廷聽由準部自己解決。”
燕青道:“先生是舊王的人?”
吳問天道:“是的,敝人雖是漢人,卻因為與舊王相識,蒙其待若上賓,準部叛亂時,就是我保護他逃亡到原的,世與王冠也由我帶來,送到京一個大臣處撫養長大。”
燕青道:“現在是怎麼回事?”
吳問天道:“舊王已死,世今年十八歲,可以受統了,回部聖僧哈林沁受全部人民的請求來到原,訪尋世,我已經把世送到他跟前了,但必須要有王冠,才能正式受聖憎認可,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如果明天無法將王冠送達,聖僧哈林沁就隻好應王叔之請,允許他另鑄新冠。”
“任氏兄弟是由王叔請求的?”
“一定是的。”
“你為什麼不早點把王冠送去呢?”
對方安排很嚴,哈林沁不會武功,早送到了,王叔一定會設法加以謀害。”
“明天同樣也有機會呀?”
“不,聖憎防到這一點,所以進住到天竺回寺,那兒是回部各族在原的公定解慶回部糾紛的地方,寺門之內,受到絕對的保護,但寺門外就不管了,所以聖僧是不出寺,必須要將王冠送進去。”
燕青道:“這種事並沒有須要瞞人的必要呀?”
吳問天一歎道:“這十五年來,為了保護世與王冠的安全,敝人已成驚弓之鳥,唯恐被人知道兩者之一的下落,世繼統之事就無法達成了。”
燕育道:“那又何必對我守秘呢?”
吳問天道:“王叔為了謀取這一人一冠,早在十年前就開始著手了,重金收買了不少原江湖人打聽消息,如果泄露出去,隻怕我根本到不了杭州天竺山。”
燕青道:“你再保密,還是被人知道了。”
吳問天苦笑道:“我沒想到天外雙龍也參予了,他們是認得我的,當然瞞不過他們。”
燕青冷笑道:“閣下托保的方式,誰也瞞不過。”
吳問天道:“不錯,這個托保的方式是張揚了一點,但我沒有辦法,因為我知道事關緊要,而世就在那幾天送上天竺,我是想使對方的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以免世受害,兩相比較,還是以世的安全為重。”
燕育道:“我總認為你的理由太牽強,你故作神秘,卻是欲蓋彌彰,倒底是用心何在?”
吳問天知道燕青很精明,沉思片刻,才道:“實不相瞞,我布了四路疑兵,都帶了一口類似的箱,在同一天送到天竺去.那四口箱裏都有一口膺品,所以我不能把內容公開,使對方知道真品在哪一口。”
燕青目光炯炯地問道:“這一口箱是真品嗎?”、吳間天道:“是的,我絕不敢把真品交給別人的,因為那些人可能被對方收買,不過那四個人絕不知道自己所帶的不是真品,我分別派出他們,都鄭重囑咐,使他們相信是真的!”
燕青笑道:“他們打開來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吳問天道:“他們不敢的,因為這箱是特製的,一經打開就無法複原,到時候如果交不出一口完整的箱,就無法再見我的麵,因為我答應他們將來可以有一個千夫長的地位,代價,就是誓死保全這口箱。”
燕青道:“你還擔心什麼?他們不會被人收買。”
吳問天道:“王叔如果真能得到王冠,連一個萬夫長都不惜賜與的,問題是他必須得到真正的王冠,才肯付出代價,所以那四個人縱有被收買的可能,卻也有不被收買的可能,這樣一來,王叔至少要分出很多的人力去注意那四個人,我們進入天竺的阻力就少得多了。”
燕青道:“那四個人都會武功嗎?”
吳問天道:“會,而且很高,每個人都是回疆的一流高手,準噶爾部是個尚武的民族,他們的一流高手,就是原的絕頂高手了。”
身為原人,燕青聽來有點刺耳,忍不住道:“閣下對原武學,又知道多少?”
吳向天道:“知道得不多,但敝人在二十年前,在原就被視為絕頂高手,到了準噶爾,卻隻能列在一流高手,敝人是以這個標準作比較的。”
燕青腦筋裏飛快地轉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了,二十年前泰山論武,曾經選出十名絕世高手,他的父親還在世,也在十名之內,那十人有一個叫四絕劍神莫問天的,可能就是此人,因而問道:“閣下以前不姓吳吧,原絕世高手隻有莫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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