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叛逆的青春(3)(3 / 3)

在那時候,其他年輕的女人是如何處理這些愛情與人生的問題的呢?對此,我隻有零星的一些了解,同齡的女孩通常會被我的奇談怪論所嚇倒,她們往往迫於父母的壓力,不敢和我討論愛或性的話題。甚至在那時候,我對事物的態度也跟她們有所不同——盡管我不能隨意說出我的處境。當時,歌德所說的“渴望”、“恐懼”、“痛苦”和“懷疑”在青年中很流行,但我很快就把它們拋在了腦後,因為我遇到了那個在我麵前打開人生之門的男人,他給我展示的是更廣闊的世界,他所給我留下的與其說是女孩子氣的默然心許,還不如說是男孩子氣的成竹在胸。不過,那不是惟一的理由。在我這個年齡的其他女孩子傾向於把她們所向往和希望的一切,都看成是玫瑰色的。不過,我缺乏這種樂觀主義所必需的某些東西,也許是因為我懂得太多了,某種古代的知識影響了我的基本性格。這種影響就像是我腳下一塊不可挪移的石頭,我可以信步走過陳舊的苔蘚和枯萎的花朵,一點也不用擔心。這種性格的得來,是快樂的、自願的,沒有任何例外。

我喜愛生活,期待生活,並且以我真正的內心擁抱生活。我並不想找一個握有權力、控製別人和決定事物的人作為我的伴侶,因為他所期待的是順從。我指的是某個跟我自己相像的人,他能設身處地地替我著想,而且能分享我那無法理解的存在。愛欲是在何時開始,又在何地結束?年輕人的所有熱情會流向生活,他們根本不管快樂或痛苦、希望或欲望等諸如此類的問題。這是一種情緒化的狀態,它跟戀愛的狀態相似,隨時可能來,也隨時可能走,就像詩人興之所至,用詩歌來表達自己一樣。

在我的一生中,受興趣和身邊朋友的影響,導致我鑽研起哲學和神學,在這兩個領域所花的時間比其他任何領域都要長。但是,這並沒有反映出我作為一個小女孩的虔誠品性,而且這跟我後來對信仰的排斥也沒有任何關係。我係統地學習、思考過一些東西,但它們從來沒有刺激過我早年曾經擁有的信仰——就好像信仰在成人思想王國裏失去了地位。在我所學習的這些領域,我總是保持著純粹理性的興趣。這些領域從不曾跟我曾經一度體驗到的情感有關,更不要說兩者之間的融合。

有些人一直把自己完全奉獻給了精神事業,不管是生前還是故後,他們最吸引我的還是作為人的品質。不管他們在哲學上把這種品質表達得多麼微妙,都可以說,對上帝的體驗一直是他們的人生體驗中最早也是最重要的體驗。其他還有什麼可以與之相比的呢?我一直在尋示著那穿透人心靈的東西,因為在人的心靈深處,展開著我們最隱秘的對命運的感受。

有人問我,如果在我的生活中,不能在欲望與真理之間、在情感與理性之間取得平衡,那麼,這些早期宗教情感會如何對我施加影響呢?我隻能真誠地說:上帝消失了。我們的宇宙被上帝拋棄了。也許這恰是我以前對上帝信仰中的孩子氣的表現,當我後來想用別的東西來調整心目中的上帝的形象時,我發現根本不可能。

對上帝的這種看法,不可避免地將我推入了現實生活。不管事情複雜還是簡單,我必須由自己來做出判斷——以前,這些判斷都應該由上帝做出的,我隻需順應安排。

後來,人們用考察的眼光來看我時,可能還會看到我早年跟上帝的關係在精神上的遺留。在我的整個人生中,沒有一種欲望比表現尊嚴更合乎我的本能——表現尊嚴是第一重要的,然後才是為人處事。但尊嚴往往是隱身的,像一朵樸素的花藏身山野之間,默默地吐著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