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澤小姐跪坐在方波的榻榻米麵前,手裏敷著藥,心疼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有點鬧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會一覺醒來身上多出那麼傷痕……而且,神情也變得有些古怪,有點茫然和失神。
快黎明的時候,方波才好不容易睡著,但很快又從噩夢中驚醒。他夢到那個那個藝妓向他慢慢走來,臉上依然是濃豔的妝,上身依然是那件粉紅不能蔽體的紗衣。她一邊走一邊用雙手把那個傷口向兩邊扒拉,傷口越來越大,露出裏麵血乎乎的肝腸……
這時候已經好很多了,陽光和順澤小姐已經令方波恢複了很多。順澤為他清洗了傷口,敷上消炎藥,然後往他身上纏繃帶。身體比原來結實多了,不知道是修練磁力還是練習格鬥的原因,他原來有一點點贅肉,現在也消失了,肌肉雖然看起來不是特別誇張,但是緊繃有彈性。
順澤的動作很輕,像是在清潔一幅價值連城的油畫,紮好繃帶,為方波穿上衣服。順澤忽然輕輕地抱住了肩膀……可憐的女孩無法用語言和聲音來表達關切。
輕輕一震,方波扳開順澤的手,咧嘴一笑。嗵嗵拳了兩下胸膛,表明自己很好。看順澤將信將的疑的目光,又抓起她的小手,在身上捶打了幾下,這次順澤終於放心地笑了。
順澤的手很柔很軟,握在手裏如同無物。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魔鬼教練沒有再露麵。****店殺人案在中文報紙上也僅出現了兩次,一次是介紹案情,另一次是第二天宣布告破,凶手是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日本青年。至於如果判決,方波也沒有了興趣。
背上的刀傷在第三天就完全好了,這令方波頗感驚訝,兩道刀傷雖然不是很深,也有十來公分長,而從鏡子裏看,隻有一道隱隱的印子而已。方波想,這一定是自己三級磁力的功勞,因為每次按王複道教他的方法催動內力時,他都能感到傷口微癢。
一個星期之後,方波已經基本恢複了正常,夢裏不再出現那個泰國女人。他不是惡棍,也並不是什麼道德楷模,隻是一個擁有深厚內功的普通人,僅此而已。
惡魔教練好像掐準了似的,這天昨晚給他打來了電話。
“帶上你的身份證件,出門之後你會看到一輛紅色出租車,上車之後司機會告訴你該幹什麼!”
教練說完就掛了電話——他不喜歡人家問他為什麼。方波把身份證件塞進大衣口袋裏,也沒和攸川父女打招呼,徑直下樓上了那輛等在街角的出租車。
出租出穿過繁華的市區,來到東京灣碼頭,司機丟給他一個信封,然後揚長而去。信封裏的東西看起來像一張船票,這時教練的電話適時響起:“上船吧,我保證這次旅行你會終生難忘!”
果然是船票,但是見鬼,上麵除了日語就是英文,候船大廳裏也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中文。靠,上船也得告訴我上哪條船吧。
不得已伸手抓住一個看起來像工作人員模樣的小夥子,小夥子倒是很熱心,一直把他送到登船口,交給船員。方波可不知道,這個小夥子接近殷勤的熱心,是因為他手裏持的是豪華遊輪“富士號”頭等艙的船票。
他的船艙很大,有一個臥室和一個會客廳,站在觀景陽台上,可以遠眺一側映著燈火的大海。海風有點冷,方波站了一會兒,回到房間,拉好窗簾,取出隨身帶著的磁力收集器,開始修練磁力。
半個小時後,遊輪一聲長鳴,駛向了大海。
之後兩天,遊輪一直遊弋在離海岸一百公裏左右的海麵,和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一樣,遊輪充滿著詳和歡樂。但是方波能感覺到,這條船恐怕沒有表麵上的這麼和諧。
船上總有那麼幾個目光陰鷙,神情冷竣的人,整天晃蕩在船上,似乎尋找著什麼,這些人中還有好幾張歐美臉孔。方波親眼見到他們中的一個,在甲板上突然扯下一個胖子的假發,這個可憐的禿頂老人頓時在自己年輕的新婚妻子麵前羞愧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