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答爾咬牙,不認為是自己輸了,即刻轉身從房間繞到外麵的寬敞之地,可才剛一出門,就聽外麵一陣廝殺之聲,低頭一看,自己的守衛竟然已經有大半倒下,甚至皆是處於劣勢!
他的守衛本身也有數萬人,為什麼會是這樣,欲答爾越想越不對,再一細看,那些慕雲若帶來的兵將手上拿著的銀亮色的刀,材質絕非一般的鐵刀,幾下便能將他那些兵衛手上的兵器砍出裂縫!
這……難不成人人手上都有寶刀?!這怎麼可能!
沒來得及想明,雲若已然近身,又是一陣廝打,刀光劍影將夜空撕開一片銀光。
欲答爾卻發現自己根本捕捉不到這個女人的身影,而後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根本不是慕雲若的對手,若是再堅持下去,不需片刻,他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必須拖延,然後找到機會將慕雲若已進入東衛的消息傳遞給大殿下!
做了決定,欲答爾驀地用盡全力擋開雲若,自下橫掃偷襲,雲若即刻向後旋身躲避。
趁著這個機會,欲答爾立即向反方向奔去,同時悄然拿出方才副將給他的信號煙彈。
同一時間,墨城帶來的精兵,已大多向著雲若而來,與守衛的嘶喊聲也同時接近,一股屬於戰場的殺意瞬間襲來。
一時煙塵驟起,撩起了陣陣狂躁。他們聚齊,皆站於雲若之後,同樣引來的風,將她長發自後向前吹起,時而拂動著她那異色的雙眸。
欲答爾又向後退了半步,似乎也看到了不遠處。他警惕地看著前方,深知女人向來都是有婦人之仁的,隻要裝裝可憐,定是可以將這女人拖住,終究上戰殺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於是忽而裝作淒苦地說:“你,你們別殺我,我也是背井離鄉,我做這一切都是被逼的!而且……”欲答爾再度壓低聲音道,“而且,你也想殺人的對不對?”
欲答爾盡可能的動搖著雲若,見到雲若眼中流過一縷幽光,便覺找到了機會,突然對著後方大喊:“於锘!!!快來救本太守!!這些人是西陵來的賊人!!”
雲若聞言,即刻側了頭看向身後,果然見到察覺了不對,正拚命帶了幾萬兵馬趕來的於锘。
“大人!!”於锘怔住,狠狠看向雲若。
雲若知道這是東衛之人,啟唇,多少躊躇了半分。
欲答爾看準時機,一下點燃那信號煙彈,同時右手橫過彎刀,嘴上霎時咧開了一縷邪佞的笑:“慕雲若,去死吧!!!”
欲答爾豁然向著雲若衝來,然就在那彎刀即將在雲若身上割開皮肉的瞬間,隻見雲若側頭,映著月光,有些悲傷地擰住了眉,似是用著一種幾近憐憫的眼神在看著欲答爾。
半闔了眼眸,雲若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將身體反轉,腳下猛的一蹬,下一時間那將軍劍已然刺穿了欲答爾的身體,同時也將欲答爾藏在身後的信號煙彈砍斷。
那一瞬,雲若是安靜的,來自欲答爾的血紅將雲若的白衣染過。
欲答爾仍舊難以置信,側過頭看著雲若,用那低啞的聲音說著:“怎麼……可能……”
他記得,西陵的探子說過,慕雲若是怕見血的,是不會殺人的。
他記得,當初次聽到此事的時候,他還嘲笑不已。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是不可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
所以,怎麼,可能……
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慕雲若……怎麼可能?
血,一滴一滴的自劍尖兒落下,雲若啟唇,用著很淡很淡的聲音說著:“慕雲若,是不喜血的。但是,慕雲若也有一定要到達的彼端,死後若恨,便恨慕雲若一人就好。”雲若輕抬左手,安靜的遮住了欲答爾依舊瞪著的雙目,為他合上眼,回腕用力抽出了自己的長劍。
欲答爾跪下,倒地,似到死也不知為何會死。
雲若沉默的看了他良久,抿唇,而後驀然轉身看向眾人,突然高舉染血的將軍劍,然後重重往下一甩,猩紅的血珠頓時將雪地點綴出了些許梅花。
擒賊先擒王!
氣勢頓起,隨著雲若而來此刻還活著的兵士皆是振奮無比!
喊聲陣陣,懾住了不遠處的於锘。想起方才欲答爾說的話,他急忙抽出佩劍,同時守在東麵的二十萬大軍也跟著趕來,似是要與這些闖入彥橋城的人一決生死。
雲若站在高坡上,回身俯視著有些驚慌的於锘,卻並沒有任何要亮劍的意思,隻是沉聲說了一句:“倒是忠勇,就是亮劍之前,看清敵人是誰才好。”
雲若莞爾一笑,幾步走到欲答爾的身前,一下撕開了他臉上的人皮麵具,一張紋著西陵圖紋的臉霎時出現。
於锘徹底呆住,沒想自己忠心這麼久的太守竟然是——
他怔怔望著眼前這氣度不凡的白衣女子,問道:“那,你是誰?”
雲若輕笑,轉身自烈風背上行囊拿出一道卷好的聖旨,揚聲說道:“彥橋城於锘及眾將士聽旨!即刻帶著彥橋城二十萬大兵趁其西陵軍不備,將他們全部圍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