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沒由來的心跳加快,隨即微微垂目,緩了幾秒,然後乖巧巧地回了一句,“薑檸初。”
“薑檸初?”陳西延睨著她,笑著重複了一句。
明明早已經知道了答案,可他還是又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薑帛生是你爸?”
涼涼的聲線,聽著倒也和善。
看他好像也沒什麼惡意,而且這是在自己家,既然有客人在,那說明爸爸肯定在家,有爸爸在,就不會有人敢欺負她的。
想到這裏,女孩也不由放鬆下來,大膽了些,隨即帶點笑容衝著他點頭,“是。”
說完,出於禮貌,她還很客氣地回問他一句,也算是解下自己心中的疑惑,“您是爸爸的朋友吧?”
您……
陳西延忽然聽見這突兀的敬詞,不由嗤笑。
還真有意思。
這敬詞用的,搞得自己和她爸一個輩分的一樣。
雖然在某些方麵來講,這麼說也沒錯,但就是讓人聽完之後,想欺負一下她,好像都有點罪惡感了。
尤其是這對濕漉漉的眸子盯著他,還真有那幾分惹人憐愛的感覺。
薑帛生這深藏不露的老狐狸,生的女兒倒是一副好欺負的小白兔樣。
就是不知道這小白兔,會不會也是個愛做戲的小狐狸。
男人這樣想著,倏然想到剛剛在屋子裏,談完正事之後,不知道是誰多嘴,說是讓眼前這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嫁給他?
當時聽上去很刺耳的司馬昭之心,現在看來……也不完全是這樣。
至少現在拿來逗逗她,看看這小姑娘是什麼反應,應該也挺有趣。
“不是。”他揚著眉,懶懶地回了這麼一句。
檸初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幹脆地否認。
她瞬間繃直了心緒,抬眼瞧見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一時都分不清他說的是實話,還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她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尤其是被那男人直勾勾地盯著,那雙冷厲的眸子讓人看著不由心跳加快,壓根沒辦法正常思考。
檸初憋了半天,隻是怯生生地問了一句,“那是什麼?”
不是朋友,難不成還能是仇家嘛?
不能吧。
爸爸怎麼可能會把仇家帶到這裏來,那不等於將自己的弱點直接暴露在敵人麵前。
爸爸曾經說過,她和媽媽是他唯一的軟肋。
現在媽媽不在了,那他的軟肋也會更加明顯。
雖然在佤邦這種地方做玉石生意,並沒有做其他生意危險性大,但是,是生意就會有利益,有利益就會有恩怨和競爭對手。
這是誰也避免不了的事情。
不是所有的人都講禍不及家人之類的規矩。
男人瞧著那張緊促又充滿疑惑的臉,不由嗤了一聲,語氣戲謔。
“薑帛生喊我來當他女婿。”
“……”聽見這話,檸初倏地怔住。
“所以你說,我和他算什麼關係?”
“朋友還是,家人?”
依舊是涼薄的聲線,但因為他的太過湊近,尤其是男人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忽隱忽現,檸初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身體了。
她被他的這幾句無厘頭話搞得腦袋都暈了,壓根反應不過來這其中的複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