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耀祖看了眼時間,便也不再管她了,抬腿便帶人出去了。
反正她留在這裏,自然是有人管她。
自己留在這裏反而是多事。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先解決陳西延,此事耽誤不得。
房間瞬間安靜下來,檸初坐在那裏,透過窗戶盯著外麵看。
黑沉沉的天,外麵大雨傾盆,不過幾秒,窗外便一片朦朧。
女孩隻是看著,一聲不吭。
薑帛生站在房間的垂簾後麵,背在身後的手裏還攥著一把槍。
他瞧著那抹消瘦的背影,心裏不由泛起一絲漣漪。
女孩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房間裏暗淡而又模糊的光線,不由讓她的身體看上去更為蕭條。
好似外麵被狂風吹散的枯葉,沒有人心疼它的凋零。
他就這麼看著,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
但是心裏早已計劃很久的目的卻依舊沒有絲毫的改變。
沒有人可以阻止和幹預他的任何行動,女人和孩子都不能成為例外。
過了好久,房間裏忽然傳來一聲呼喚,輕飄飄的,“爸爸。”
女孩聲音輕柔,但是在這安靜的空間裏,卻格外明顯。
明顯到薑帛生的心忽然被她的這一聲呼喚攪得七零八碎。
手裏的槍差點都丟了。
“我知道你在。”
“無論你出不出來,都沒有關係。”
檸初坐在那裏,依舊背對著垂簾的方向,慢聲細語的說話。
她真真切切的明白,那片簾子後麵,一定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準確來說,是最不想看見他出現在這裏的人。
但是她無法欺騙自己,他不在那裏。
“我隻是有些話想和你說說,憋在心裏太久了,要是再不說,恐怕我整個人都要潰爛了。”
聞言,垂簾後麵的人眸中微動,伸手抬起想要掀開,但剛觸碰到布料,便又止住。
“爸爸,你真的太懂,怎麼給人製造弱點和軟肋了。”
沒有什麼比剛上頭的愛情還要讓人盲目。
太容易讓人就失去理智。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曾經也這樣經曆過,所以得到的慘痛經曆,現在拿來對付陳西延。”
“還是你原本就是這樣一個陰暗的人,隻是一直隱藏的很深。”
“我真的沒辦法想象,更是恨自己看不清現狀,恨自己軟弱無能。”
“我不應該叫你這聲爸爸的,但是我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去和你親近。”
“畢竟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可是爸爸,虎毒還不食子呢。”
“無論怎樣,我們都算父女一場。”
“你就一定要把我逼上死路嗎?”
“真的連唯一一條活下去的理由也不給我了?”
女孩句句誅心,說到最後,嗓音已經染上了顫抖。
“今天陳西延要是真的死了,你讓我以後怎麼活下去?”
薑帛生瞬間怔住,望著那弱不禁風的背影,心裏一陣陣難受。
“爸爸,你難道沒有想過,人的感情是互相的。”
“你當初沒有想過,待在他身邊太久,我也會付出感情嗎?”
“還是我的死活從來都不曾在你的考慮範圍?”
“就算我現在就死,你也不會為我掉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