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索尼安東北部,後來被稱為“拉德羅斯”的艾格諾爾要塞城、黑泥沼澤帶以及艾路因湖,這一整片地域如今都隱沒在夜空的星輝下,神秘莫測。
隱蔽在艾路因湖南岸山腳下的辛達軍營中,紅發領主剛剛將一份戰略地圖卷好放置一邊,取了第二份圖紙準備展開,副將畢烈格從外麵走進來,匆匆來到司令官大人的辦公桌邊,聲音中透出一絲急切:“大人,我們的斥候發現要塞城那邊放出了大量信鴿,大部分被我們擊落,但有幾隻逃逸了,方向應該是往西邊的希斯隆去。艾格諾爾可能已經發現了我軍的位置。”
“嗯。”歐羅費爾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好像全然不在意的樣子,弄得畢烈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人——”
“他們也差不多該發現了。”歐羅費爾平淡地說,將一份圖紙在麵前寬大的桌子上展開,簡易壁爐裏的火苗將他清俊的側臉照得明豔動人,父子倆雖然幾乎長得不像,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又會覺得那鼻端到下巴的精致線條簡直和瑟蘭迪爾統帥如出一轍。“要是還沒發現,我反而要傷腦筋了……”紅發領主不知所謂地喃喃自語。
畢烈格無法揣測歐羅費爾領主的意思,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也沒有主動開口打攪長官沉思。
半晌,歐羅費爾反而歎了口氣,談起了其它事:“派出去尋找瑟蘭迪爾的小隊有消息了嗎?”
畢烈格連忙脖子一緊,“剛剛有收到他們發來的傳信,目前……目前還沒有得到任何關於瑟蘭迪爾殿下的消息。”
歐羅費爾明顯麵有不豫之色,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鍾內,畢烈格能感覺到冷汗順著腦門、後頸嘩啦啦地直流,背上的衣服好像瞬間濕了一大片,索性紅發領主並沒有發作。
要知道前幾次,他來彙報的時候,歐羅費爾相繼把桌案上的不同物件砸出了帳篷,如今帳篷上還留著幾個明顯的補丁。
歐羅費爾坐下來,手指輕輕捶著腦門,半天不發聲音,畢烈格不知所措地微微俯身探尋:“大人,瑟蘭迪爾殿下如此精明聰慧,也許他早就逃脫了。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被諾多王族所利用——”
“他精明聰慧?”畢烈格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引得紅發領主眉毛倒豎,血氣逆流,紅著眼睛毫不含糊地一拍桌子,說,“他要是真的精明聰慧,能腦子抽筋到和——和索倫那魔頭廝混在一起?!”
芬國昐做事光明磊落又滴水不漏,他還沒腦殘到無端就向辛達族發動討伐戰爭,先後兩封威力十足的信函炸彈差點把歐羅費爾轟個外焦裏嫩,血氣衝天,沒一下子氣厥過去簡直是奇跡了,信中字裏行間洋洋灑灑批判與聲討了他兒子的罪孽!
第一份信,同樣的內容一式兩份,分別送到了辛達王和歐羅費爾手裏,大體內容就是他們拒絕放人,對於殺人凶手必須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歐羅費爾把那封信當著送信人的麵撕了,把碎屑砸在送信人臉上,遂把人轟轟烈烈趕了出去。
第二份信隻寄給了歐羅費爾,那時候歐羅費爾已經帶兵穿過了戈堝洛斯山脈,信的篇幅很長,將他們如何論證瑟蘭迪爾投靠邪惡勢力,與黑暗魔君索倫勾結,蓄謀暗殺圖爾鞏並行刺成功助紂為虐等等罪狀長篇贅述,還請歐羅費爾協助他們一起懲治罪惡!
懲治個毛!懲治誰?懲治他兒子?
“諾多王族是不是全瘋了!”歐羅費爾不但當著送信使者的麵把信函撕了砸人臉上,還立即叫侍衛把使者拖出去斬了,後來幸而畢烈格安撫了幾句,使者才沒有身首分家,暫時扣押在了軍營裏。
歐羅費爾輾轉難眠了好幾個晚上,今天是收到信後的第六天,他仍然在“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舉將不知好歹含血噴人的諾多族掃平了再說”和“冷靜點!先等營救出他的小春天,問問清楚再說,畢竟他也曾懷疑過艾戈拉斯的身份——但是不會的,他那麼優秀的兒子,那麼有正義感的兒子怎麼會和惡魔結伴為伍呢?!”之間舉棋不定,困苦不堪。
都快愁白了頭發的紅發領主無語凝噎,隻想仰頭問蒼天,哦不,是問伊露維塔大神,真相到底是什麼?!他的好兒子到底做了什麼?!
瑟蘭迪爾雖然能為了國家軍權的鞏固,把父親拉下台,但歐羅費爾卻無法為了維護正義消滅邪惡揭竿而起,討伐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