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千慮一失,終被謀殺(1 / 1)

王黼不僅在聯金攻遼及其隨後的收複失地的交涉中對金極盡妥協叛賣之能事,在平時與金的交往中更是媚態畢現。“及黼務於欲速,令女真使以七日自燕至都,每張宴其居,輒陳尚方錦繡、金玉、瑰寶,以誇富盛,由是女真益生心。身為三公,位元宰,至陪扈曲宴,親為俳優鄙賤之役,以獻笑取悅”。他的誇富獻媚,使金統治者更急於滅宋而取其財富。

在聯金攻遼戰役中,宋已把自己的腐敗無能暴露無遺,女真貴族對滅宋已感到勝券在握,而毫無疑懼之心。

北宋朝廷的壽命已屈指可數了,但就在北宋壽終正寢之前,王黼已先它而死。

王黼雖然“多智善佞”,善於投機取巧,但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投機則常有風險相伴隨。聯金滅遼後,王黼以所謂收複燕雲之功,權勢更盛,更加驕矜不可一世。太子趙桓過去即“惡其所為”,現在,他更看不慣王黼了,他們之間的矛盾逐步加深。王黼為今後能長久地保持權勢,又進行了一次新的政治投機。他見鄆王趙楷有寵,便謀立趙楷而廢趙桓。但他這次謀行廢立的投機沒有成功,而且在統治階級內部複雜的相互傾軋的鬥爭中竟連原來的官職也丟掉了。時梁師成已失寵於徽宗,一次徽宗臨幸王黼家,見其家與梁師成連牆“穿便門往來,帝始悟其交結狀。還宮,黼眷頓熄,尋命致仁”。後來,以踢球、戲謔見長的“浪子宰相”李邦彥當權,北宋的統治更加腐朽。

宣和七年(1125年),金朝終於開始了滅宋之戰,兵分兩路,揮師南下,前鋒直逼開封。宋徽宗急詔“天下勤王”,傳位太子趙桓,是為欽宗。然後以“燒香”為名,帶著蔡京、童貫等匆匆南逃。“欽宗受禪,黼惶駭入賀,閣門以上旨不納”。“金兵入汴”,王黼“不俟命”,“載其孥以東”,急忙逃命。欽宗即位後,朝野上下群情激憤,紛紛揭露蔡京、王黼等六賊禍國殃民的罪惡。太學生陳東還上書請誅殺六賊,“傳首四方,以謝天下”。於是,欽宗罷免了王黼,並抄了他的家,將其貶為崇信軍節度副使。當時吳敏、李綱請斬王黼,與王黼有宿怨的開封府尹聶昌,派遣武士追蹤王黼到雍丘(今河南杞縣)南麵的輔固村,將其斬殺。時年48歲。王黼一生機關算盡,苦心鑽營,終於如願以償,撈取了富貴,但他絕對不會料到,至此官罷家抄命又盡,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誅殺王黼,實際是欽宗默許的,但由於他剛即位,不願擔誅殺大臣的名聲;便托言王黼為匪盜所殺。但“議者不以誅黼為過,而以天討不正為失利”。由此亦可見,人們對王黼的怨恨之深。王黼被殺,大快人心。

宋代六賊,各逞其奸,雖然其表演不盡一致,但同樣誤國害民。而他們所以能夠竊柄弄權,得售其奸,關鍵在於最高統治者宋徽宗為其提供了必要的條件。徽宗雖然頗有書畫才華並以此蜚聲後世,但他卻是一個典型的昏昧和奢侈之君。正因如此,一班奸佞之徒才得以投君所好,因媚而起。王黼不學無術,毫無治國安邦之才,竟以投機取巧、能媚善佞而獲寵擅權,位至宰輔,禍國殃民。這既令人為王黼之奸邪而憤慨,尤令人為那個時代的黑暗腐朽而歎息。封建專製製度不僅孵化出宋徽宗這樣的昏君,也為王黼等奸佞的孳生提供了溫床,而昏君佞臣的胡作非為又加劇了社會的昏暗,加深了人民的苦難,從而加速了北宋的滅亡。“宋之徽宗之季年,必亡之勢不可止矣”,宋王朝就像一個久爛的癰疽,而“潰其毒者為王黼諸人”。王黼“承京之後,其為奸惡,又甚於京”。時人認為其罪“擢其發不足以數也”,把北宋敗亡主要歸之於王黼。但實際上並非這樣簡單,讀者當從中尋求更為複雜的原由和背景,從而得到深刻的啟示。

第五章 助紂為虐的奸佞:蕭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