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對喂奶一事,已經習以為常了,再不像起初那樣,在人前掀衣服,會覺著不好意思。z哋忚莒ahi書網桽仐藎
鄭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運作,羨慕著道:“有個娃真好,也不知道我啥時候能懷上。”她成親也有兩個月了,卻一點動靜都沒,咋叫她不擔心呢!
麥芽寬慰她,道:“這有啥好急的,或許是你沒趕上日子,噯,你記著,在月事完了之後的十天之內,都是關鍵期,最好的日子,在那十天,你隻要抓緊著,一定會有消息,你也別急,這事急不得,越急越麻煩。”
其實她想告訴鄭玉,那十天是排卵期,在那十天進行造人活動,懷孕機率最高。可她不能這樣講,鄭玉肯定也弄不懂啥叫排卵期。
鄭玉聽著俏臉微紅,輕點了下頭,算是知道她的意思了。
都快過年了,田氏一回到家,便開始準備著過年,期間事情太多了,麥芽又不能出門,好在還有鄭玉,有她幫忙,忙起來也容易多了。
屋後的池塘,在麥芽進縣城待產時,就已經清出來了,這會水塘裏空空如也,連水都沒有,不過清塘的時候撈上來不少魚,大的有好幾斤重,就是那小的,也足有一斤多。鄭玉時常跟麥芽講起起水塘的事,想著就覺著好笑。
起水塘的人,都是冬生找來的,也不提工錢啥的,隻說起了魚,大家分著過年吃,於是那天來了好多人,一向清靜的水塘梗,難得熱鬧一回。
把魚抓完了,就可以清淤泥,那淤泥也是好東西,用水桶裝著挑到田梗邊堆著,到明年春收過後,擱進田裏的做糞肥使用。
麥芽沒瞧見那樣的場景,她站在裏屋的窗戶邊上,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屋子後麵的水塘,塘梗上是春天新栽的樹苗,那會是哥哥栽的,她都快把這事給忘了,後來才知道哥哥栽的是柳樹,現在是冬季,柳樹枝條上光禿禿的,啥也沒有。等到立春一到,柳樹就要發芽了。再過個兩三年,那柳樹便能長高了,垂下的柳樹條,一直沿伸到水麵上。不光如此,到了夏天,荷塘裏荷花也會競相開放,到那時,水塘的景色一定十分迷人。
眼看著快過年了,好些東西都要開始準備著,今年過年田李兩家都格外的熱鬧,多了好幾口人呢!
不過,忙歸忙,可心裏舒坦,忙的有奔頭。
在百忙之中,李遠還是把林翠娶回家了,林氏擔心再過一個年,林翠又長了一歲,到那時再出嫁,就成老姑娘了,反正是要嫁人,不如就早些送過去,也了了她一個心願。家裏還有一個林虎,還有剛出生的小女娃,這兩個就夠她操心的了,所以林翠的婚事也辦的匆匆忙忙,好在李遠這孩子他們放心,即使婚事辦的簡陋,可這做父母的,疼愛孩子的心思,卻是一點都含糊。
林翠成親的之時,麥芽正在縣城坐月子,也沒有去送,來她回門的日子都錯過了,現在看來,隻能等過正月,她回娘家,兩人才能見上麵。
二妞也是,聽說正在籌備縣城裏開小吃店的事,大概真的跟婆婆過不下去了,不得不分開住。她的心情,麥芽能理解,如果從一開始,婆媳之間就產生裂縫,在往後的日子裏,這道裂縫就很難再修補回來。畢竟親娘跟婆婆不同,跟自己的老娘再怎麼置氣,氣一消,該怎麼著還怎麼著。可跟婆婆相處卻大不相同,哪怕隻是一句無心的話,可有要是聽的人有心,那便是一句有心之話,聽的感覺也就不同了。而在二妞跟王氏之間,王大慶顯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要不然也不會讓事情弄到這步田地。
想想她們三人,去年正月的時候,還坐在一起,嘻笑打鬧,憧憬著明天的事。可一轉眼,便各為人妻,雖然說不上天各一方,但成親之後,家裏的瑣碎事情會越來越多,即使有心,也無力啊!
麥芽現在什麼都不想,一心就撲在牛牛身上,這小子的確招人疼,又長的肉乎乎的,別提有多可愛了。
滿月酒就簡單著辦了,幾家人坐在一起吃個熱鬧飯,其他人都沒叫,田李兩家今年太忙了,實在沒那個心思大操大辦,隻要意思到了就成。
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李氏坐在堂屋裏剪窗花,邊幹活還邊哼著歌。
麥芽把牛牛哄睡著,輕手輕腳的出了裏屋,回身把門也關上,這小子早上醒的早,上午吃飽了,肯定要睡一覺,她正好可以偷個空,幹些別的事。見李氏沒點炭爐子,整個堂屋,冷的很,外麵飄下的雪,被冷風卷著吹進堂屋,有些落在地麵上,有些飛的遠,還落在大桌上呢。
“娘,你咋不點炭爐子,這樣坐著,會凍壞的,”麥芽說著,便去了廚房,把已經冷掉的炭爐端到廊簷,又從裏屋把裝炭的筐也端出來,炭爐子剛點上時,煙很大,得燒一會,煙才會慢慢消散。麥芽一直等著再沒有煙出來時,才把爐子拎進去,又在爐子兩邊擺了木盒子,形狀像抽屜似的,這樣擺在炭爐的周圍,便可以把腳放進盒子裏,盒子經過炭火烘烤,會慢慢溫暖起來,也能達到烘腳的目的。這盒子是李元青做的,不過還沒做好,先弄了個模子出來,給她們用著,具體的還在改進。
李氏臉上始終掛著笑,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慢下來,“我穿的厚實,而且這地方背風,吹不到的。”
麥芽把木盒子往她跟前移了移,道:“娘,你把棉鞋脫了,把腳進來,你腿不好,別凍著了。”說著,她伸手摸了下李氏的腳腕,觸手冰涼的,倒把麥芽嚇了一跳,“娘,你腳咋這樣涼,該不是生病了吧?”
李氏還是微微笑著,不在意的道:“噯喲,哪有生病,不過坐的久了,腿都快坐麻了,我焐一會就好了。”她自己彎腰脫了鞋子,把腳擱進去。暖意從腳底慢慢升上來,的確是舒服多了。桽仐藎
李氏把手裏的窗花樣子拿給她看,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細縫了,“你快瞧瞧我今年剪的窗花,這花樣是我新琢磨出來的,剛剛剪了一對,要是不好看,我再修修。”
麥芽湊過去瞧,發現她剪的竟是一對牛,的確是牛,頭上的兩隻角,清楚的豎著。她是不懂剪窗花,所以不曉得剪這東西的訣竅,隻知道她剪的十分好看,栩栩如生,“不用修了,就照著這樣樣子剪吧,我瞧著挺好的,不過這窗花意思著剪幾個就成了,不用剪那麼多,這幾天天氣冷,您還是到炕上去坐著,不能總在這裏吹冷風。”
李氏本來興致高的很,被她這一說,笑臉也沒了,“唉,我這身體我自己知道,能過一年算一年吧,乘著還能動,給我孫子剪些好看的窗花,把這年過的熱熱鬧鬧的,看著你們都高高興興的,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聽她講的很悲觀,麥芽心裏也酸酸的,她握住李氏的手,道:“等過了冬天,你的身子就能慢慢好起來,冬天不都是這樣嘛,我也懶得動,還怕冷,要是不烤炭爐子,這會肯定凍的跟冰塊似的。”這話倒是真的,她現在特怕冷,穿的也厚,等會還要給孩子換尿布,她怕涼了,凍著小娃。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李氏比誰都清楚,就像她說的,能熬過一個冬季就算賺到了,所以也不計較這麼多。
婆媳倆坐在堂屋,又說了好一會話。家裏的鹹貨都是鄭玉醃的,中年麥芽準備割些下來,放在大鍋裏蒸蒸,嚐嚐是鹹是淡,要是鹹的話,正月來客人需要烀鹹貨的話,就得先把鹹貨泡著水,這樣鹹味就能淡些。
她現在還有喂奶,太鹹太辣太涼的東西都不吃,否則會連累小娃。李氏他們為了不讓她看著眼饞,吃的夥食,基本跟她是一樣的。雖然麥芽很想吃酸菜魚,或是牛肉火鍋,又或者膻味十足的羊肉,但即使再想吃也得忍著,除非等到斷奶,不然她就得一直忍下去。
今年春上的時候,麥芽看見有村民養了羊,是新抓回來的養的,以前榆樹村並沒有人養它。聽冬生講,那家人應該是看見到他們家幹的起勁,所以也想弄些額外的收入,貼補家用。
其實養羊就是費功夫,跟喂鵝差不多,天天得趕著在外麵放養,一天都不能耽擱。羊吃的倒也簡單,隻要是綠色的青草,或是青菜胡蘿卜,都能填飽它們的肚子。
置辦年貨的時候,陳二順買了好幾頭整羊,其他的都運到臨仙樓,風幹了之後,燒成鍋子賣。剩下的一整隻,留著兩家分了,一家一半,剝皮之後,掛在廊簷下,靜候它風幹,過年就可以吃羊肉火鍋了。
不過,鄉下飼養的羊,雖然不是在高原地區,但那膻味也重的很,麥芽隻聞了一天便受不了,索性都拿到娘家那邊去,等風好了,再直接拿回家,掛到裏屋去。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李氏看著那雪,道:“看來明年又是一個好年成,收成肯定好。”
麥芽見她心情低落,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就發現李氏臉上,愁色比喜色多,這樣下去可不好,一個人,不管有沒有病,這心情是最重要的,要是自己把自己想的太悲觀,就好比把自己帶進一個死胡同,連轉身回旋的餘地都沒有,想到這,她道:“娘,牛牛還小著呢,到了明年這個時候就該會走路了,後年就能說好多的話,還會吵著你要糖吃,等到再過幾年,就該上學堂了,你瞧,孩子長的快,一眨眼的功夫時間就過去了,等過兩年,牛牛能自己照顧自己了,我們再生個女娃,生個漂漂亮亮的小女娃,紮兩個小辮,穿個小花裙子,一定很可愛。”
李氏靜靜聽她講著,眼睛裏也浮現她說的場景,過了許久,她才道:“孩子長大了,娘就老了,這人哪,都一樣,活到一定歲數,都要進黃土堆裏,麥芽啊,你去忙你的吧,孩子快醒了,不用管我,我就在這裏坐一會,給牛牛再剪幾個窗花,貼在窗戶上,看著也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