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難纏的女人(1 / 3)

牛牛見眼前突然冒出來個人,一時好奇,伸手去夠黃大全的鼻子。黃大全順手便把他抱過來,這回小家夥懵了同,使勁盯著自己眼前的大人,他盯的很認真,以至於,黃大全本來在跟麥芽講話的,可愣是被他盯的轉過眼來。

看牛牛還皺眉,一雙眼睛裏滿是疑惑。因為小嘴巴半張著,晶瑩剔透的口水順著嘴巴,唰唰往下淌,那小模樣,真叫人忍俊不禁。

黃大全噗嗤大笑著對他道:“噯,小子,你看我作啥?我可不是壞人,快叫一聲幹爹!”

麥芽驚訝道:“你啥時做他幹爹啦?我咋都不知道!”

黃大全笑道:“現在做也不晚哪,對不,李致遠?”他叫了牛牛的大名。

說話間,宏桂芹已經走到跟前了,隻聽她捏著嗓子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田麥芽!”

謝文遠卻是有些激動,看著麥芽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麥芽,好久不見。”

看著謝文遠的表情,宏桂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又不好在大街上發泄。她是吃過虧的,現在的謝文遠,不是以前的他了,已不是當初的窮秀才了。

黃大全是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一見著他們兩人靠過來,他也暗罵自己的粗心,這下惹了麻煩。心知,這兩人都不是善茬,他大跨一步,攔在麥芽跟前,對著謝文遠微微點了下頭,以示他的身份,畢竟人家公職在身,不似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不知縣丞大人有何事?”

謝文遠怕他多嘴,趕緊道:“我不找你,我找麥芽說幾句話。”隨後他又瞧見黃大全抱著的小娃,他先前看見這娃是黃大全從麥芽懷裏抱過去的,就知道這是田麥芽跟李元青的娃,瞅著牛牛長的肉乎乎,又白又嫩,看著就叫人喜歡,他道:“麥芽,這是你的娃嗎?這麼可愛,能給我抱抱嗎?”

宏桂芹張嘴,正要插話,麥芽搶先一步,冷冷的道:“牛牛認生,外人抱不得,可不敢驚憂了縣丞大人。”

謝文遠臉色暗了暗,有些不自在,“哦,的確如此,小娃一般都認生。”

黃大全趕忙把牛牛還給麥芽抱著,對她道:“你在外麵轉了這麼久,一定累了,快進店裏歇歇腳,外麵風大,別讓牛牛著涼了。”

麥芽點了點頭,知道他是在幫自己解圍。但是,她也沒必要怕謝文遠,真要是鬧起來,她絕不會像以前那般忍氣吞氣。

謝文遠好不容易見她一麵,還沒說上幾句話,又聽說她要走,便急了。麥芽生過娃之後,顯的更圓潤如玉,臉頰粉紅粉紅的。一點都不像個婦人,還跟以前似的嬌嫩,“再等等,我帶你去茶樓坐坐,咱們聊聊行不?就算你不想跟我說話,可也得給我個麵子。”個前麵的話講的很大聲,可後麵的話卻是隻對麥芽說的。

宏桂芹眉頭都快皺到一起,臉色陰的快刮起暴風雨了,“相公,丫丫累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吧,爹娘也在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

謝文遠臉一板,不快道:“再往前走上幾步,就到你家客棧了,你盡可以帶孩子到那裏休息,我還有事,你先走吧!”

宏桂芹抱孩子的手攥緊緊的,絲毫沒有查覺到自己下手有多重,以至於捏疼了孩子。她懷裏的小女娃,“哇”一聲哭了。牛牛好奇的轉過頭去看她。

謝文遠煩惱的催促著宏桂芹,快些把孩子抱回家。可這會宏桂芹正在氣頭上,她能忍到現在,已屬不易,要叫她一聲不吭,調頭就走,那還不如一殺了她來的痛快。

宏桂芹冷笑著道:“相公,你的娃哭成這樣,你還有心情跟人講閑話嗎?還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子,你就不嫌丟了官家的臉麵嗎?”

謝文遠震怒了,“你胡鬧些什麼,我做事豈用你一個婦道人家插嘴,我做為縣丞,自有我的分寸,你休要在這胡攪蠻纏,快些回家去!”

宏桂芹頗有些豁出去的意思,不管不顧的把孩子往他懷裏一塞,“我不知道什麼是婦道人家,我隻知道這是你的娃,你要麼帶她回家,要麼就在這裏幹站著,看著娃哭死!”她一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把謝文遠跟閨女丟在原地。

丫丫也不知是哭的還是跟謝文遠不親近,一到他懷反而哭的更厲害了,掙紮著想下到地上,反正就是不想讓他抱著。

宏桂芹身子一轉就不見了,這人來人往,根本無處可尋。

謝文遠抱著孩子,手足無措,一方麵,他真的很想跟麥芽說說話,可另一方麵,丫丫畢竟也是她閨女,他是能對宏桂芹狠心,可對丫丫,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女兒,而丫丫也一向跟他不親親,再不管怎麼說是自己的骨肉。

眼見丫丫頭的肝腸寸斷,逐漸引來路人的注意,他沒辦法,隻想著跟麥芽說聲抱歉,或是約她改日再續,可等他抬眼看去時,哪還有田麥芽的身影,這三個早走沒影了。

謝文遠眼睛慢慢眯起,露出一絲陰霾之色。他現在已經說不清對麥芽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可他心裏懷裏一絲不甘,他謝文遠哪點比李元青差了,為何她卻要視而不見。即使他做了這麼多次的努力,還抵不過一次的過錯嗎?

恨,是人性之中很可怕的念頭,恨跟愛是有本質區別的,如同種在同一片土地上,不同的種子。恨的種子,一旦種下了,隻會長出邪惡的苗頭。若是不及時鏟除,隻會越發根深蒂固。

黃大全帶著麥芽回到四方貨棧,把她引到內堂。小六在店裏忙著,見麥芽來了,羞澀的點點頭。小六這個孩子跟李和雖然年紀差不多,但性子卻大不相同。

內堂收拾的很整潔,黃大全倒了杯茶水給她,又四下翻找,想找出兩樣孩子玩的東西,可是他這裏又沒有小娃過來玩,他自己的兩個弟弟也從不到縣城來。那兩個小家夥要是同時來了,那他這個店也不用開了,直接改成幼稚園好了。

麥芽看他急的到處轉,笑道:“大全哥,你別忙了,元青剛才去送貨,馬上就回來了,我先前去看了二妞的店,他也以為我在那裏,要是他回來找不見我,該著急了。”

黃大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你先坐一會吧,我叫小六在門口順帶留著,要是看元青回來了,便叫他也進來,你們可是很久沒有到我這裏來了,哦對了,元青是到城西的鐵家送樣品嗎?”

麥芽道:“城西鐵家?他隻跟我說去送貨,卻沒有說是鐵家。”

黃大全嗬嗬的笑道:“他沒說,可能是怕你擔心,這鐵家百年前,在京城做過官,做的是武官,他們家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習武,但是到了現在,也隻是普通的鄉紳罷了,沒什麼影響力,不過鐵家人性子都很急躁,練武的嘛,大都脾氣都不好。”

麥芽想起李武,好像脾氣是不太好。其實李武的武功也不見得有多高,但畢竟是練過武的,又是從戰場上回來的,要是沒個氣場,豈不是跟尋常百姓一樣了嗎?所以啊,為了顧及麵子,不管武功有多高,這氣勢都得擺出來。

不過想到李元青的脾氣,她卻是不擔心,這般溫和的性子,哪會那麼容易招惹是非。她把想法跟黃大全說了,黃大全想了想,確實如此,李元青性子溫軟,的確不是愛鬧事的人。

他們倆現在想的挺好,可事實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鐵家的現有已經沒落許多,人脈單薄,縱使鐵家老頭子,鐵風娶了六七房姨太太,可始終沒生出個蛋,隻有故去的大夫人生下個丫頭,除此之外,真是連個蛋都沒有。後來他自己偷偷找大夫瞧了,是他不行,早些年練的時候,不小心傷著了那一處,當時也沒在意,誰成想,日後直接導致了他沒兒子。

原本他也想從親戚中間找個孩子過繼,可一看親戚們的嘴臉,他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大不了讓唯一的女兒招婿進門,以後多生幾個娃,也一樣是鐵家的子孫。

所以,打那之後,鐵家唯一的千金就成了鐵家老頭,鐵風的掌上明珠,嬌慣的要死。

這回閨女要換家具,他便找來縣城手藝最好的木匠,讓他們帶著自己打的家具,讓她去挑。當初鐵家的仆人,在四方貨棧裏見到李元青做的家具,覺著不錯,便托黃大全找到他,讓他也做個樣品送去,也不一定能選中,要是能選中是最好。鐵家一向大方,對鐵穆蘭的要求也是有求必應,所以李元青才會說,這是一筆大買賣。

李元青扛著梳妝台,等他一路趕到鐵家門口時,已經有不少木匠提前來了,也都帶著自己新做出來的家具。

雖然老話說,同行是冤家,可在這縣城這樣的小地方,人心都很簡單,所以大家都互相打了招呼,見著鐵家人還沒出來,便聚在門口,討論著行內的事情。

這些木匠們,對李元青也挺有好感,因為他不似有的手藝人,琢磨出幾個小點子,或是靈感爆發,弄出幾個新鮮的東西,就得意洋洋,自為以了不起,或是藏著掖著,生怕別人照著做。

就像上回的木頭衣架,其實做法並不難,就是沒人往那方麵想,一旦見到樣品了,很容易就能做出來。

正在他們剛坐下講話時,鐵府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出來個穿著粗布灰衣的長者,瞧見門外坐著的人,眼裏微微露出鄙夷的目光,道:“你們幾個快些把東西抬進來,讓小姐過目,動作放快些。”

站在李元青身邊的一個年輕木匠,比李元青年紀稍大,大家老習慣叫他大平頭,因為他剃了個板寸頭,用他自己的話說,這樣洗頭方便,幾下就揉開了,比弄個長辮子利落些。為了不叫人看著奇怪,他在額頭上圍了塊青色的布巾,時間一長,便給他起了這麼個外號。

大青頭一邊背東西,一邊對李元青小聲道:“瞧見沒有,有錢人家的奴才,都愛拿狗眼看人,咱們是來送東西的,又不是他家的雜役,有啥了不起的。”

Tip:无需注册登录,“足迹” 会自动保存您的阅读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