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瀕臨崩潰(1 / 3)

秦語堂微微心驚。花娘對他有好感,他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可他一直抱著敬而遠之的心態,去對待花娘的感情,也一直以為,花娘的性子太熱情。這份熱情帶來出的愛慕,又能持續多久?

花娘或許是真醉了,也可能是因為長期積累的情感得不到宣泄,所以這會不管不顧的抓著眼前之人,非得要跟他說個明白不可。隻是她說話的語氣,帶著點悲涼跟無奈,“我跟你說哦……其實我喜歡他很久很久了,多久?我已經記不清了,總之,就是很久很久,久到我的心,已經被他的無情揉成粉末,隻要一陣風就能吹走,可是在吹走之後,有個地方卻空空的,這種感覺我不喜歡,於是我又去把那個地方填滿,填滿了再揉碎,嗬嗬,我是不是很傻,也很白癡?”

秦語堂此時站在原地,已經無法動彈,準確的說,他是被花娘這份鮮血淋淋的表白給震撼住了。原來愛,可以如此強烈。片刻之後,他輕輕歎息,“既然愛的如此辛苦,又何必還要去愛呢?”這話他是說給花娘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花娘忽然笑了起來,身子羸弱扶柳,她甚至笑出了眼淚,那滿含淚光的眼神,像一柄利劍,刺的秦語堂心頭顫動。她放開他扶著的手,對著空寂的街道,喃喃自語道:“愛或者不愛,是由我的心決定的,不是我,你懂嗎?”既是心決定,她又怎能左右,以他的愛,是不有由自主的,無法控製的。

起風了,帶著泥土的氣息,吹過他們麵前的地麵,花娘的衣裙也隨風而動,有種淒涼悲壯的美。

現在是初夏時節,雷陣雨說來就來,風才剛起,雨點便迫不及待的降落。

“下雨了,趕緊回去,”秦語堂難得著急一回,真是出門不順。花娘的酒意被冷風一吹,頓時也散了些,任他攙扶著往家去了。

到了花坊門外,他倆全身上下,早被雨水澆了個透,秦語堂還好些,就是花娘給凍的不行,因為冷,所以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湊,想尋求些溫暖。

美人在懷,是個男人都得心潮澎湃一番,可秦語堂是誰啊?隻差一點點就要遁入空門的人,哪裏會輕易叫美色迷了心。

王媽媽大概是擔心花娘久去不回,一早便在門口候著,見著遠處雨霧下的人影像是自家小姐,便早一步跑過來確認。等看清了之後,她趕緊回去招呼老頭子,兩人一起將花娘從秦語堂身上扶了下來。

秦語堂擦了把臉上的雨水,道:“她喝多了酒,又淋了雨,快些回去給她換衣服,再熬碗薑湯,去去寒氣。”

王媽媽謝過他,轉身便跟老頭子扶著花娘進家去了。

秦語堂也隨之離開。

王媽媽瞧著小姐喝醉成這樣,便催促老頭子趕緊去燒水熬湯,就在他們跨進門檻兒時,一直歪歪斜斜的花娘卻突然睜開了眼,目光異常清明。

王媽媽咦了一聲,“小姐,咋地了?”

花娘漠然的把架在她肩上的手收了回來,神色中哪還有先前的醉意,“王媽媽,我沒事,可以自己走,你先回屋吧,我想一下人靜一靜。”

王媽媽心疼的瞅了她一眼,見著他們已經走到外室,便也不在說什麼,轉身去找老頭子去了。

外麵的暴風雨傾泄而下,那是一道沉重的雨霧,也是一道無形的牆,將她永永的阻隔在秦語堂的心門之外。該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若是這一次,他依舊保持他的冷靜,視她的感情於無物,那麼這份執著,不要也罷。

秦語堂雖然很聰明,卻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更加不會猜到花娘是在裝醉。

他冒著雨回到醫館時,李和已經放下門板,準備關門休息了。看著一身他狼狽的回來,李和頗為詫異,“師傅你這是怎麼了,下雨了,怎麼也不帶把傘,我去給你燒些熱水吧!”

秦語堂順手脫下外衣,往椅子上一搭,本想拒絕的,可低頭一看,身上裏裏外外都濕了,光脫個外衣也沒用,便隻好點了點頭,“嗯,去吧,不用燒太多,把水燒好,你也去休息,不用在這兒等我。”

李和點點頭,正準備往屋裏去,卻又突然想起一事,“哦對了,你去同福客棧吃飯之前,花娘讓王媽媽送了一盆蘭花過來,就擱在後廳,嫩嫩黃黃的小花骨朵兒,可香了。”

秦語堂眼神微不可見的變了變,像是諸多情緒都在那一刻閃過,卻最終歸於一池的平淡。

那盆蘭花他知道,即使不看,也知曉那盆蘭花從何而來,也深知培育此花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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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雨夜,李元青卻在苦惱著怎麼安撫麥芽。她雖然醉了,卻記著牛牛不在身邊,吵吵著要李元青把牛牛抱給她。

李元青怕她吵的太大聲,驚了客人,隻得盡力安撫,最後實在沒法子了,隻得用嘴巴堵住她的喋喋不休。這一吻過後,他退開些,看著她酡紅的小臉,隻覺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麥芽嘟著嘴,有些迷糊的瞪著他的眼睛,喃喃道:“相公,我覺著有點熱。”

李元青的呼吸瞬間沉重了些許,“還是快些睡吧,明兒一早還要照看客人呢!”

這話在平日裏講,或許還管用。麥芽雖不同一般女子的矜持,可也不放肆,平日裏也是李元青主動親近,她很少主動。

可這會她卻不依不饒的抱著李元青的脖子,抱著就不鬆手了,“相公,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李元青有些哭笑不得,他還得去前院看看,無奈之下,他正準備撥開她的手,卻在下一秒被她湊上來的粉唇製止了。麥芽也不是頭一次跟他親熱,卻是頭一次如此主動的把自己奉獻出來。

她的吻有些生澀笨拙,卻在第一時間撩撥起了李元青的心潮。麥芽仿佛是覺著光吻還不過癮,竟然動手去剝他的衣服,卻因為剝的不得法,急的直哼哼。

李元青按住她的手,失笑道:“娘子再等一下可否?”

麥芽猛搖頭,嬌聲道:“不要,我要你現在就陪我,相公……”她柔柔的叫了一聲,直把李元青的骨頭都叫酥了。

這真是甜蜜又折磨人的無奈,至於李元青最終怎安慰娘子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隻知道李元青自從那一日之後,便再不敢叫麥芽喝醉酒了,再來幾次,他真是招架不住了。

次日,暴風雨下了一夜,天一亮,卻是雨過天晴,雲開霧散,天氣好的不得了。

在莊縣一處白天天無人經過,隻有晚上才少有人出入的巷子裏,大清早的就傳來一陣慘絕人寰的叫聲,光聽著這聲音,也知道此人一定是遭受了無比沉重的打擊,甚至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這人不是宏寶,又能是誰呢!

他的前半生,活在溫柔鄉裏,可這後半生,怕是要活在殘暴鄉裏了。

鴨室雖然隻有一個門,但是當白天來臨時,還是有光線從門縫裏透進來。

宏寶醒了之後,第一個感覺是自己要散架了,渾身的骨頭像是被人拆了裝,裝了拆,不是散架又是什麼。第二個感覺,是有的景像咋如此陌生呢?再一扭頭,看見睡在自己身側,一隻胳膊搭在他身上,一隻翹在他腰上,龐大的臉,抵在他胸前的女子時,頓時嚇的三魂七魄,全全罷工。

這麼大的聲量,胡柳兒要是沒警覺才怪,不過她隻抬頭看了眼發出驚叫聲的男人,隻一眼,便又趴回原位,繼續睡她的覺。

宏寶在驚叫聲過後,懵然回過神,一把將她推開,慌慌張張的就要去找衣服。

胡柳兒轉過身去,抱著枕頭,慵懶的道:“別找了,你昨兒的衣服都碎成渣了,現在要拚起來,怕是不容易了。”

宏寶手裏的動作停頓了下,惡狠狠的盯著胡柳兒,那神色裏隱約浮現一絲陰狠的神色,“我怎麼會在這?我身上的衣服又是怎麼碎的?胡柳兒,你他媽的給我把話說清楚了,否則小爺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