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笑的十分的開心,仿佛要死的人不是她,臉上的紅暈如同懷春的少女,嬌俏而可人,眼中閃動的幸福的光彩,如同初妝的新娘,為了自己心中聖潔的神靈獻祭的少女。
程水若淡淡的看著她,知道這件事基本上算是成了,楚夫人隨即臉色一斂,突然道,“你如何向我保證我死了以後我夫君一定沒事?”
程水若道,“兩件事一並進行,你先穩住宮內暫且保住方家人的性命,我在外麵想辦法讓楚大人的死刑緩緩,兩樁官司打起來了,後麵的情況就好掌控了不是麼?”
……
“如何了?”武將軍跟在程水若身後問道。
程水若有些心力交瘁,“她答應了。”
武將軍聞言鬆了一口氣,楚懷沙的事情本來就夠麻煩了,這邊還有個女人不斷的搗亂,導致他的朋友老師以及相信他的人都無法使力,先前豫州城被圍攻一事便是有風聲傳到皇帝耳朵裏,否則事情不會定性的這麼快。
不由得朝程水若拱了拱手,“若非程姑娘,這事兒還真非辦砸了不可。”說著苦笑一下,“反正之前見這婆娘一次便沒一次好相與,我還真怕了她跟我耍潑,既然姑娘能說服她,那便是最好不過的。”
程水若聞言點了點頭,“先不說這些了,如今還要請武將軍先派人送她進京,您與幾位大人的折子也是時候遞上去了。豫州城的那些大夫,我還得去與他們知會一聲。”想了想,還是沒把方家人的事兒說出來,這一群人就楚懷沙一事就夠他們忙活的了,方家的事情比這件事還要麻煩的多,如今隻有走一步算一步,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先找到方白蘇。
想到這個程水若不由得恨的牙癢癢,這該死的女人,竟然以為方白蘇沒什麼利用價值,就將他放在豫州城裏,準備跟所有的人陪葬。
一路緊趕慢趕,好在武將軍的手令還算有用,程水若直奔之前楚夫人下榻的那個小院落。
進去一番轉悠,卻是隻在柴房裏見到一根斷裂的繩子,空蕩蕩的房子,唯有房門隨著微風晃動發出咯吱的聲響。
程水若不由得急了,如今皇帝拿人的告示已經下來了,城門口,衙門口到處都是方白蘇的畫像,要是讓人見到了,非把他給直接逮到官府去不可,就不知道那沒怎麼吃過苦的小孩子會被折騰成什麼模樣。
隻是,方家如今犯下的事兒是要殺頭的事兒,別人可不敢包庇,程水若除了跳腳還是隻有跳腳,也不敢將這件事往外瞎咧咧,唯有悻悻然的往家裏走。
已是好些日子沒有回過家,一進門,便被一幹人圍著問長問短,小環和霽風飛也似的從屋子裏跑了出來,瞧見程水若受了不少,小環不由得紅著眼眶道,“小姐這麼一去就是半個月,人瘦了這麼一大圈,還說沒事兒,可擔心死我了!”
在小環臉上捏了一把,程水若的眼眶不知為何也有些泛紅,突然想起那個連自己親人都不要了的楚夫人,她是盼都盼不到的家人父母,那位卻是什麼都有了也不珍惜,如今倒是要圓夢了,卻是讓人隻想抽她兩巴掌。
看了看長高長壯實了不少的霽風,眼裏閃動的也是對親人的渴望,他雖不說,程水若何嚐不知道他夜裏會叫爹娘,隻是如今希望越發的渺茫了,好在便是這樣的相依為命,讓他們可以不孤單。
家裏的變動不大,可見前些日子的清理還是有些成效的,程水若便回到房間裏蒙頭大睡,不論什麼煩心事兒都等著明兒個再說吧。
清晨一大早,知道程水若的麻煩事兒都算收了工,白大夫人便領著好幾房管事過來,程水若那會兒還在床上,聞聲翻身起來三兩下收拾畢了,便領著幾房管事分配任務。
開墾出來的田地裏分兩房照應著便是,餘下的人手不足就請長工,程水若自知沒多大分辨人的能耐,索性這些事兒都請白大夫人幫忙瞧著,幾間鋪子的物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院子裏留兩房人幹活辦事,餘下的都分配到店麵上去,店鋪就在門口,照應家裏也方便,即便不懂也無所謂,有白家的幾個管事幫襯著。
一番折騰下來,也就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就差張揚回來了。
家裏的事兒瞧著不多,卻是瑣碎,程水若料理了整整三天才算妥當,期間除了白大夫人每日必然回來報道以外,還有程水若拜下的那位幹爺爺也派了人來幫忙。
家中的事兒張羅完本,瞧著煥然一新的家,程水若也終於得了空閑,閑下來,便要去白家和楊家拜謝一下,順便還有些事兒需要跟楊老爺子商議商議。
讓小環收拾出幾籃子點心,如今的程水若倒是光棍,她的錢差不多都交給張揚去置辦貨物了,雖然還有些首飾什麼的,那是救命錢,她也不打算拿出來用,索性送禮也就隨便表示表示,隻撿些新奇便宜的意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