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死之人,不看也罷。”
柳絲雨怔住。她以為他應該也是愛著安雅的,現在她開始懷疑自己猜錯了。
看到他的影子伸手探向床帷,她不由得心中一急,剛要出聲製止,窗外已傳來—個冷肅的聲音。
“你的手再往前探一寸,我一定切了它喂狗。”
她捂住嘴。他來了!
“我記得師父說過我們幾個師兄弟中,你是最沉穩的一個,怎麼今天卻這般沉不住氣?”
聽到鳳鳴調侃的語調,柳絲雨頓悟。原來他們是師兄弟,那麼他們的師父一定不會是個循規蹈炬的人。
“總比有人千裏迢迢跑來奔喪來得強。”
聽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冷嘲熱諷,帳內的柳絲雨徹底無語。
“人沒死奔什麼喪?”
“既然知道她沒死,你跑來這裏幹什麼?”卓飛揚冷哼。
“小弟不想煩勞師兄特意再跑一趟大誠國,那將是敝國的不幸。”
真是坦白,一點兒也不怕某人會翻臉。柳絲雨忍不住在心裏替他叫聲好。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愚兄於情於理都應該正式的到貴國去拜訪一次。”
“不用了,陛下近來身體不適,怕是禁不起師兄的一再造訪。”
“堂堂一國之君的膽子也未免小了點。”他嗤之以鼻。
“師兄說的是。”鳳鳴好脾氣的不予反駁,反正說的不是自己。
“很想讓我動手請你出來是不是?”忍了又忍,卓飛揚終於決定不再忍耐,直接將話挑明,因為有人明顯在裝糊塗。
床前的人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從窗口一躍而去,清朗的聲音自風中送回,“師兄,後會有期了。”
“最好永不相見。”卓飛揚低語。
她才剛剛想伸手掀帷,就聽到他的聲音,“不要起身,當心著涼。”
“王爺是跟著他來的?”
“猜對了。”聲音來到跟前,帷帳也被一隻大手掀開。
她看著他臉上那顯而易見的狡詐笑容,心頭一動,“你做了什麼手腳?”
他伸手摸上她的臉,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女人,你猜猜。”
“猜不到。”這根本無從猜起嘛。
“可本王卻不想這麼白白的告訴你答案,”
她為之失笑,“那怎麼樣王爺才肯告訴我?”
卓飛揚神色突然一正,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我可以答應你,以後無論扁老頭怎麼挑釁我都不報複他,但是絕不許你再故意扮弱,讓那個死老頭有機會拖你回太醫府治療。”
原來他看出她當日適意裝暈的。柳絲雨的眼底閃過心虛,輕輕點頭。
“本王要聽你親口答應。”他堅持。
“我答應。”
“哼。”他鬆開了她的下巴,掀被鑽進了她溫暖的被窩。
“王爺不回去嗎?”
“與其回去打擾別人的溫存,本王倒情願留在這兒,享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
“咦?”
“想問什麼?”
“……”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卓飛揚帶些惡意的笑了出來,“問不出口了?”
“王爺。”她輕輕捶了他一記。
他大笑,摟緊了她,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柳絲雨馬上就呆住了。
?
公主跟鳳鳴原本就是一對相愛的男女啊,為什麼還要下?
她不懂,而某隻化成人狼的王爺也沒空回答她的疑問,所以隻能改日再請教。
用“怒發衝冠”尚不足以形容那個俊雅男子的憤怒之情吧,這是柳絲雨此時的心聲。
可愜意地喝著茶的九王爺卻還很悠閑的火上澆油,“怎麼?昨晚的火沒降夠,今天的火氣還這麼旺啊?”
鳳鳴握緊了拳頭,柳絲雨發誓自己甚至可以數清他手上暴突了幾根青筋。
“太卑鄙了,你不認為這樣勝之不武嗎?”
卓飛揚卻非常的不以為然,“采用什麼手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她感到很困惑。
“你……”
“師弟,其實你應該抱怨的對象是師父,而不是師兄我才對。”
“是嗎?”鳳鳴怒極反笑。
“當然,武功是師父傳授的,又不是我。”他撇得很幹淨。
“你直接建議我去向祖師爺抱怨不是更好?”他冷笑。
“你要願意也行啊。”卓飛揚嘴角的笑非常可惡。
鳳鳴頓時氣結。
瞧了半晌,柳絲雨明白了一件事。要論惡劣的程度,遠道而來的這位鳳宰輔遠不是她親愛夫君的對手。
“你給我記住。”
“隨時候教。”卓飛揚一點也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裏。
這樣就走了?
柳絲雨愕然的望著某人幹脆俐落轉身離去的背影,她還以為會有一場打鬥的。
“怎麼?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她扭頭看著來到自己身邊的男人,“他走了,公主怎麼辦?”
“和親啊,反正她也喜歡。”
“和親?”她更困惑了。
“扁老頭收她為義女,皇上賜封為禦妹,然後下嫁給大誠國的宰輔大人,多好的結局。”
原來如此,那他嘴邊為什麼會有一抹邪惡的笑容?柳絲雨沒有問出來,因為那太蠢了。
“三丫頭。”
她狐疑的望著他,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
“想不想知道我師門的事情?”他笑容可掬的看著自己不美麗卻非常有個性的王妃。
柳絲雨先是一怔,而後嘴角慢慢漾開一抹淺笑,“如果王爺很有興致講的話,妾身聽聽也無妨。”
他被噎了一下,然後放聲大笑。
“三丫頭,本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你。”
“隻要我還在王爺身爆王爺總有機會了解的,不是嗎?”
“沒錯,”他將她更向懷中摟,“本王是不會允許你離開的,你最好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