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她的回答,卓飛揚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為什麼不回答?”
“王爺不喜歡我說認命。”
女人,無論什麼樣的女人永遠都是記仇的,他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對不起。”
她有些驚詫的望著他。
“我不該把你推下湖,即使再生氣都不該拿你的身體開玩笑。”
柳絲雨完全傻住了。他是個絕不道歉的男人,他說過的,可是……
“本王已經為你破太多例了,那麼就不妨再多破一例。”他帶了絲調侃的說。
她卻不由得笑了起來。這男人有時真的滿可愛的。
安雅公王因病去世一月之後,金盛皇朝也送了位寧安公主到大誠國去和親,以增進兩國的友誼。
據說寧安公主出嫁當日,哭聲震天,尤其是到太醫府拜別扁老太醫時更是哭得死去活來,甚至非要拉自己的義姊當陪嫁娘一起和親去,讓九王爺當場就黑了臉。
要不是瑞王妃死命的摟住丈夫,和親的寧安公主一定當下就被某人一腳給踢飛出去,開創和親公主死於哭嫁禮俗的先例。
“你究竟對鳳宰輔做了什麼?”柳絲雨很懷疑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下藥啊。”理所當然的答案。
“那為什麼安雅會說你害慘了他?”
“哪個女人不向著自己的男人?”
“可她非要讓我當陪嫁去謝罪。”這裏麵絕對有問題,否則安雅說什麼也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提出這麼找死的建議。
“真的想知道?”他似笑非笑的瞥過去一眼。
聽他這麼說,柳絲雨反而開始猶豫。
“既然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也無妨。”
“我突然不想知道了。”她作勢起身,打算到屋外散散步。
一把拉住她,牢牢的將她困到自己的懷中,他笑得很邪惡,“將本王的興頭引出來了,你說不聽,本王就不講了嗎?”
“那王爺說吧。”算了,她洗耳恭聽。
“我師門有一種心法很奇特,這種心法一旦練成,對習武者大有益處,再重的內傷都能自行痊愈,但若半途而廢的話則會損去三成的功力,而且在武功造詣上再也無法達到更高的境界。”
果然很奇特。
“知道這種心法的致命傷是什麼嗎?”
瞧他的表情那麼詭異,她斷定答案一定有古怪。
“女人。”他輕輕吐出這兩個字,“修習這門心法必須要滿二十年後方可碰觸女子,否則,便會像我剛才所說的折損三成內力,並且再也無法修習本門更高的武學。”
這樣怪的心法確實前所末聞,或許因為她不是學武之人的關係吧。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衝口問出,“難道鳳宰輔末滿二十年?”
卓飛揚大笑。
答案很明顯,確實未滿,柳絲雨隻能替他表示惋惜。她肯定一定離期滿之日不遠,否則鳳鳴不會那般的氣惱。
“本王三歲開始修習這門心法,而鳳師弟雖與我同年,卻晚了一歲入門。”
“難怪鳳宰輔超過弱冠尚未娶妻。”她恍然大悟,然後猛地一驚,駭然的回望著自己的丈夫。
看到她驚駭的神情,卓飛揚玩味的揚高了劍眉,很有興致地問道:“想到什麼了?不妨說來聽聽。”
“王爺今年貴庚?”
他懶洋洋的回答,“二十有五。”
她更加心驚,那麼今年已經滿兩歲的三柳怎麼可能是他的兒子?
他笑得很惡意的貼近她,“你想說什麼?”
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她瞪著他。這男人有時惡劣得讓人想開扁。
“不想知道三柳的身世嗎?”他低聲她。
“不想。”她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絕。
“聽聽又何妨?”
“我怕聽到耳中就再也抹不去,”替人保守秘密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她寧可什麼都不知道,有時無知就是福。
“那本王就更想讓你知道了。”
“不要。”
“三柳其實是……”所有的話語都隱沒在兩片紅潤的櫻唇中。
如果不想知道,她隻能堵住他的嘴,挑起他的狂熾,這是當前唯一最有效的方法。
兩年後。
午後的陽光很刺眼,在湖麵折射出七彩的光暈,也讓從廊下路過的人停駐了腳步。
開懷的笑聲從湖畔的一叢花樹後傳來,聽在耳中說不出的舒服。
她緩緩移動腳步,悄悄走近,然後就被眼前那幕和樂溫馨的畫麵震懾住。
身著滾金龍袍的男子高舉著手中幼童,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笑臉相對,就連頰邊的那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都出奇的相像。
她怔怔的望著,來回打量著兩個人的相貌。那眉,那眼……
一隻大手無聲無息的按到她的肩頭,讓柳絲雨幾乎失聲尖叫。
“是我。”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她僵硬的肌肉這才放鬆。
“怎麼了,居然被我嚇到?”他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的神情。
“你怎麼也來了?”
“怕你在宮裏迷路。”
“我們走吧。”
他看了眼玩得正高興的一大一小,而後揚眉,“你不是來抱三柳回去午睡的嗎?”
“他看起來還不想睡,我們還是先回太後那裏吧。”
“你知道了?”
她推著他的手一頓,立刻,“我什麼也不知道。”
卓飛揚笑了。她肯定猜到了。
“原來你是覺得靠自己猜出結果才有意義啊,難怪兩年來,一直不肯給我機會說。”他調侃她。
“王爺……”他還說,她都已經後悔來抱三柳了。
“走吧。”他不再打趣她,直接牽了她的手向太後寢宮走去。
他們來得悄然,走得無聲,絲毫沒有打擾到那對玩得正開心的父子。
秘密,就讓它永遠成為秘密好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