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棟腐朽的小屋也被他親手拆掉。
孩童的西裏爾一夜間褪去了幼稚的外殼,向伯塔斯的家主之位靠近,比過去的母親更苛刻的要求自己。
他的爭換來了繼母的針對和暗地裏無數次的刺殺。
他的爭換來了親生父親的苛責。
“西裏爾,他們是你的母親,你的弟弟!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嗎!”
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父親,你不敢違抗家族的命令所以放棄了那個女人跟母親成婚,這是懦弱無能;你在成婚有了家庭後跟其他女人藕斷絲連背叛母親,背叛婚姻,背叛家庭,這是不忠。你在不同的時間放棄過兩個女人,父親,你真的是因為愛那個女人才不惜背叛母親嗎?”
“當那個女人還是平民時,你沒有行動,一句為了家族放棄了她;而當那個女人後來成了貴族的私生女的時候你又為什麼跟她聯係了呢?”
“因為你在乎的是身份,是地位,是對方給你帶來的利益,無論是母親還是那個女人,你最在乎的是你自己。”
“這是自私。”
西裏爾為親生父親的一樁樁事跡下了判詞,得到的是重重的一巴掌。
此後,他跟血脈相連的父親再無任何父子情誼。
父親厭惡他,忌憚他。
那對母子針對他,暗中的刺殺越發猖狂囂張。
他出現在迷霧森林也是他們算計的結果。
那天,西裏爾接到了學院老師布置的課外任務:采集六種不同魔植的毒液帶回來。
他帶著器靈出發。
因為他身邊的人總是會被繼母收買轉過頭來對付他,所以他沒有帶任何護衛。
最後一種魔植的地點恰好在迷霧森林的外圍,他出發去這裏的途中碰到了同一個學院的學生團隊。
大家並不認識,彼此也沒有合作的必要。
因為多年來的警惕西裏爾並未與他們同行,他們也知趣,沒有糾纏他。
但他還是大意了。
利益總會讓人幹出許多愚蠢惡毒的事。
這群學生早就被得知他會外出的繼母收買。
他們在他被魔獸絆住手腳的時候動手了。
“西裏爾,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他們將能讓魔物發狂的藥粉全撒了出去,像是生怕他死不了。
西裏爾昏迷前在想什麼呢?
……
“主人,您在想什麼?”
晴光走到他麵前,看到他拿著一隻木鳥坐在窗前發呆。
“沒什麼,”西裏爾轉動著手裏的木鳥,“隻是覺得這木鳥比我自由,現在想想,在她那兒的幾天反倒是我這些年最輕鬆的時候。”
西裏爾這些年的經曆讓晴光根本開不了口安慰。
“或許,等您將事情全部解決完,可以去明文大人那裏住一段時間。”
西裏爾輕笑:“也許她並不歡迎我。”
“隻要您給出令明文大人滿意的價錢,她應該會歡迎您的。”晴光也笑。
“不說了。”西裏爾收起木鳥,拿出一封信帖,“這次王宮的那位王後舉辦了一場晚宴,邀請了我。”
“可是這場晚會不是……”晴光皺眉。
這次晚會明眼人都知道,表麵是吃吃喝喝跳跳舞,其實就是年輕貴族男女間的相親。
“主人不是對這樣的活動不感興趣嗎?”
西裏爾:“因為有一些事需要解決。準備一下吧,晴光,夜羽。”
他轉頭看向陰影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