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滴默默地看著女鬼,感覺自己喪失了語言能力——槽點太多,以至於不知道從何吐起。
“你也看得到我啊,真是太好了。”女鬼環顧四周,“以前我飄來飄去都沒人理我,現在有三個人可以跟我玩啦。”
袁滴自暴自棄地說:“我不管了,你是導演,隨你高興。”
“年輕人,看開點。”許希文笑眯眯地說。
秦逸看著袁滴,說:“你不是普通人。”
“我不是普通人,難道還是鬼不成?”袁滴心中一驚,麵上鎮定自若地說。
“你也不是鬼。”秦逸說。
袁滴似笑非笑的說:“那我是什麼?”
秦逸問:“你口袋裏的東西是什麼?”
袁滴終於變了臉色,他把手伸進口袋裏,握住了竹管,“你到底是什麼人?”
秦逸飛快地把袁滴伸進口袋裏的手拉了出來,他看著袁滴手裏的竹管,眼神凝重,“果然是管狐。”
“管狐?”許希文不明所以的說。
袁滴苦笑道:“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頓了頓,“我養了一隻管狐,所謂管狐,就是把一隻狐狸的身體埋在土中隻留下頭在外麵,不僅要毒打,還要讓它忍饑挨餓。再把食物放在它看到卻吃不到的地方,然後給它放血,讓它慢慢死去。等它死後,就把它充滿怨念的魂魄封印在神像中,平時以竹管攜帶。”
“好殘忍。”女鬼小聲道。
“是啊,真是殘忍。”袁滴自嘲道,“但是我家世世代代都是使役管狐的管使,我也不能例外。”
許希文和袁滴同學多年,隻知道他家庭頗為傳統,沒想到竟然是管使世家。生活或許就像平靜的海麵,所有的暗流都潛藏在水底。
“隻要你想成為例外,你就是例外。”秦逸鬆開袁滴的手,冷冷地說。
袁滴沉默良久,說:“你說的沒錯,我是一個無力反抗命運的懦夫。”
“你的管狐是誰?”秦逸問。
袁滴不想說出伊蓮的身份,“他不在這裏。”
“你雖然是管使,但是也算半個普通人。如果不是你和你的管狐距離極近,我是不會發現異常的。”秦逸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袁滴的謊言。
“我不想說。”袁滴固執地說。
“他不想說,就別問了,誰沒有秘密呢。”許希文和袁滴多年交情,出聲解圍。
“……管好他,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秦逸警告袁滴。
許希文是第一天聽到管狐,所以不清楚管狐的可怕之處,但秦逸十分了解。管狐的製作過程十分殘酷,再加上動物天生的凶殘,所以它對人類懷著異常的憎恨之心。
“我會的。”袁滴目光炯炯地盯著秦逸,“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是什麼人?”
“秦逸。”秦逸答。
袁滴聽到一個“秦”字,就明白了麵前的人的身份,“南秦北馬,久仰久仰。”
秦逸懶得和袁滴客套,抿唇不語。
“既然誤會解除了,我們繼續拍戲吧。”許希文微笑道。
……
邊琳睡著後,周家謙打開浴室的門,也打算洗個澡。
他放了一浴缸的水,然後轉身去拿沐浴露。當他再一次轉身時,浴缸裏麵已經變成了一池血水。
血水中浮現出一張蒼白的麵孔,“家謙,好痛,我好痛啊。”
周家謙倒退幾步,跌坐在地上,“不是…不是我殺了你。”
“顧容佳”從血水中露出了□□的半身,身上鮮紅的刀痕猶如蛛網覆蓋在她的身體上,“不是你殺了我,還能有誰?”
“是邊琳,是邊琳殺了你!”周家謙手腳並用,往後爬了一段距離。
“顧容佳”的身體順著刀痕四分五裂,碎肉和內髒掉進浴缸裏,隻剩下頭顱漂浮在空中,“難道不是你用刀割開了我的喉嚨,然後一刀一刀剁碎我的身體嗎?”
“邊琳唆使我幹的,我隻是一時迷惑。”周家謙強忍著恐懼,露出笑容,“容佳,我愛你,我愛的是你啊。你死後,我每天都在後悔,每天都在想你。”
“既然你這麼想我…那就下地獄來陪我吧!”顧容佳的頭顱突然出現在周家謙麵前,幾乎與他臉貼著臉。
“啊!”周家謙發出一聲慘叫,暈了過去。
等到周家謙醒來,他先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手腳建在,才站了起來。他努力說服自己是因為太過疲憊而在浴室睡著了,而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