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浛本來想把鈴聲給靜音掉,但是很顯然聲音傳播的速度比他的動作快多了,正在交談的卓繁和另外那個男人都聽見了動靜,齊齊朝他望過來。
這個男人不光背影眼熟,臉也十分的眼熟。肖浛把來電掐斷,從容的腳步一點都看不出他眼中的驚訝和失望。
“好久不見……阿浛。”男人叫他的稱呼很是親密,然而臉上的表情卻不太自然,眉頭似蹙非蹙,眼光更含`著說不出的複雜。
肖浛走到兩人麵前停下,一手插在褲兜裏,另一隻手輕輕鬆了鬆深藍色的領帶,微微朝他頷首:“是啊,好久不見啊,晨禮。”他的聲音很平靜,經過這幾世的熏陶,已經能十分完美地隱藏起內心的各種吐槽情緒,一麵以冷漠自然的態度應對任何劇情,一麵在腦內自動狂飆彈幕,而且還自帶分顏色和字號的。
其實忍笑忍氣忍哭忍吐槽都是極其困難的事情,不過習慣成自然的肖浛感覺自己淡定指數已經突破天際。
就好比現在,梁晨禮這一世仍然是炮灰受的身份,真是個悲劇的娃,不過好歹有點名分——自己的前男友,總比第一世的“好友”進了一步,第三世就更不用說,就一張照片給打發了,而且還是被剪過的。
照理來講,前男友這種東西一般應該是專門用來讓自己的現任吃醋以增進感情的吧?
所謂情敵見麵,不是應該分外眼紅冷嘲熱諷你爭我奪麼?為毛這兩隻反倒老相好似的這這裏說悄悄話,想當初他跟溫暮言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叫一個劍拔弩張,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吧。
“你們怎麼認識?”肖浛幽深的目光在兩人麵上掃了掃,最後落在梁晨禮身上。
如果他剛才沒有聽錯的話,貌似這家夥對卓繁說了一句“肖浛這家夥無情無義,當初怎麼甩了我,將來就會一樣甩了你,你醒醒吧”。
至於這麼黑他麼,多大仇?
“哦,我跟卓繁是在年初的新聞發布會上認識的。”梁晨禮說得坦蕩大方,最後朝他笑了笑,“聽說你們現在在一起,我就不打擾你們約會了,告辭。”他深深看了一直默然無語的卓繁一眼,轉身走掉。
其實肖浛很想他多打擾一會,倒不是肖浛對他有好感,隻不過要他單獨跟卓繁兩人世界,倒不如三個人一起,也讓他好渾水摸魚,可惜人走得當真是幹脆利落,完全沒有給他挽留的機會。
肖浛沒有貿然說話,隻是拿餘光觀察著卓繁,見他一直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麼。總覺得這貨似乎跟前幾世比有些不太一樣,但是違和感具體在哪兒又說不上。
就在肖浛準備找個借口掉底抹油的時候,卓繁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不滿地斜睨他道:“我特地來接你下班,你怎麼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暗自皺了皺眉,肖浛慢慢把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抽回來,冷淡地道:“今晚不行,你自己去吃飯吧。”
“什麼不行?”卓繁更加不滿,口氣也變得不爽,“以前你再忙也會跟我一起吃飯。今晚不行,那明晚總可以吧?”
“明晚也不行。”
“為什麼?”
肖浛如今得了自由身,當然懶得再與他廢話,不過礙於不知道劇本在玩什麼把戲,還是不敢太離譜,隻好隨便扯了個理由,麵無表情地說:“我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身體不適。”
“……”卓繁嘴角抽搐了一下,總覺得智商被侮辱了。
肖浛拔腿便要走,卻又聽卓繁在身後幽幽道:“你不陪我,那我可就去找其他朋友陪我吃飯了。”還特地在“其他朋友”四字上咬得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