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二十三)能預見未來的人(新)
【因為我能預見為未來。】
"還有這個,你知道它怎麼用。"白溟又把"月光"也給對方,希澤爾瑟現在手中已經有兩件聖級法器了。
"隨身攜帶。我不是召喚獸,不可能總是那麼及時的趕去你身邊。"
金發男孩看著手裏的東西,又抬起頭看看坐在身邊的兄弟,張了張口。他覺得自己應該問什麼,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麼。
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很害怕,莫名的,無端的,恐懼像海嘯一樣湧起。
"塞亞戈……"
"嗯?"
"……其實我不想殺克裏斯特爾……"
"嗯。"
"但是……"希澤爾瑟又住了嘴。他臉色蒼白,目光無聲的盯著前方,幼小的嘴唇不停顫抖著。他想解釋,但他不能說那個秘密,這是和蒂雅姐姐的約定。
蒂雅姐姐說過,這個世界是平衡的,有誰幸福,就得有人來背負痛苦。有人無知,就有人清晰真相。他什麼能耐都沒有,但是這件事一定要做好,他從來不回頭,不認錯不認輸也不放棄。
他隻想,把自己的選擇履行到底。
"塞亞戈……"
"嗯?"
"……我是不是無可原諒?"其實他一直都記得那個綠發少女的話,每一句都清晰記得。
"怎麼會。神會寬恕你。"白溟說。
"……不應該,不應該!我做了那些事,神不會寬恕我!他們不會原諒我!"希澤爾瑟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他紅著眼想爬起來。其實他一直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知道哪些事在別人眼裏是該不該做的。
以前他從不在乎,他不理解為什麼要為了別人的看法而扭曲自己,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今天他突然怕了,在這莊嚴而聖潔的光明神殿裏,他突然怕了。
如果要下地獄,一個人應該是非常寂寞的事。
"希澤爾瑟!"白溟被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壓住了活蹦亂跳得太過頭的小男孩。
"塞亞戈!他們不會原諒我!神不會寬恕我!他們認為我犯了錯!!"可事實上,他犯了什麼錯呢?
殺克裏斯特爾……
殺蘭迦……
他們都不該殺嗎?
"那麼,希澤爾瑟。"白溟看著他的眼睛,那一雙矢車菊一樣漂亮顏色的眼睛,"我寬恕你。"
"……"希澤爾瑟一下子安靜下來,呆呆地看著上麵的人,"什麼?"
"如果神也不寬恕你,我寬恕你。"白溟重複一遍承諾,字字清晰。
"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寬恕我?"希澤爾瑟不信任的追問了一句。
"如果你是以希澤爾瑟這個名字去做的那些。"白溟回答,"我隻寬恕希澤爾瑟的一切。"
希澤爾瑟讓自己腦袋砸到枕頭上,突然全身無力。就算沒有神來寬恕他的行為,但是塞亞戈會寬恕他的一切……希澤爾瑟忽然就莫名覺得安心了。
他想,或許他害怕的隻是在他一直堅持時,沒有一個人站在他身邊陪他而已。他一直一直都很害怕一個人,害怕黑暗,害怕沒人理解他,可是他不敢告訴任何一個人這些事。
因為驕傲,也因為自卑。
"塞亞戈……"
"嗯?"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盡我所能。"白溟還是那個回答。不過沒有人來計較這個答案的模棱兩可,因為提問的那個孩子已經抓著他的手再次睡著了。
白溟動了動手想抽回來,但對方抓得很緊。他想,可能這次希澤爾瑟受的刺激的確有點大。麵對克裏斯特爾,沒有直麵蘭迦可怕。
他仰起頭望著上方刻畫著浮雕的穹頂,回憶起嫉妒之子的人設。黑色的薄發,金色的眼睛,那個孩子,是機械一樣冰冷的存在……那個混血種。
"哧",床頭上被白溟摁住的光明風格典籍封麵上,一絲絲焦黑痕跡露出來。
走廊上忽然傳來倉促的腳步聲,接著門猛地被推開了,教皇一臉末日降臨的表情氣喘籲籲站在那裏:"格拉頓越獄了!"
然後呆了大約兩秒鍾時間,他迅速衝進來,連往日的禮儀與風度都忘記了。他在床前站定,隔著一張床怒瞪對麵悠然翻書的男孩:"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對不對?!"
"嗯?"白溟抬起頭,左手扶住腿上差點掉下去的魔咒典籍。就是封麵被燒黑的那一本,可能是教皇陛下的睡前讀物。
"暴食巫妖……格拉頓,那個魔鬼越獄了!"教皇按著胸口努力讓自己呼吸平靜下來,但他無法阻止自己因為情緒激烈而暴流的血液。剛剛去深地牢獄發現的驚悚事實差點沒嚇到他心髒停跳。
白溟看了他半晌:"……哦,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當然知道!而且你早就知道對吧?"教皇氣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可是既然你知道,為什麼現在才說?為什麼不早點阻止他?!"教皇難以相信這個小孩……他知道要發生什麼,可是竟然不去阻止?!
"真奇怪啊……"白溟目光落回書頁上,看見自己已經看完了便往後翻過一頁,"為什麼我要阻止?"
"暴食巫妖!如果你是引導者,那你還不清楚那個家夥嗎?"發完脾氣教皇就有些疲憊,伸手撐在床柱上,"如果格拉頓逃出去,說不定整個海歌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