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警官。”

顏可可心平氣和開口:“朱為安是一定要逮捕的。”

“是。”柴新冬應答,語氣隱忍。

“批捕之後兩個月的時間,你有把握抓到幕後指使的人嗎?”

“......我盡量。”

盡管不滿,但理智尚存,柴新冬沒有把話說死。

“我需要一個肯定的答複。”顏可可卻緊追不舍。

柴新冬怒氣上頭,放棄隱忍,“你這是強人所難!沒有發生的事兒,我怎麼給你肯定的答複?”

雖然有行遠集團特助蘇邇提交的證據,但作案動機、指使事項、毒素來源等等,都是亟待查證的。

破案取證,根本不是許多刑偵劇裏演的那樣,主角連蒙帶猜、連唬帶嚇,抓到真凶便一了百了了。

現實不是爽文,即使嫌疑人主動自爆,你也不能一抓了事,該做的取證工作,一樣不能少。

法庭上,光是取證程序,辯護律師都能說上三個小時,稍有不規範,都會被抓住大做文章。

所以,柴新冬隻是安排隊友暗中跟蹤池霄,卻沒有直接下手拿人。

“是啊,能不能破案,是無法確定的事兒,但兩個月的時間稍縱即逝,必然會有到的那一天。”顏可可感慨。

柴新冬聽不懂,“顏可可你什麼意思?”

他是真急了,連檢察官都不叫了,直呼其名,可見他此刻,對顏可可有多不滿、多憤怒。

見柴新冬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顏可可索性把話攤開了說,“我問你,在懲治壞人和保護好人之間,你會怎麼選?”

柴新冬聽是聽懂了,但不明白,這有什麼好選的。

“我們懲治壞人,就是為了社會和諧穩定,讓好人安安生生過日子,這二者之間又不衝突,我選什麼選?

你別轉移話題!這跟你省略批捕環節,讓我直接把朱為安移送起訴,有什麼關係?”

柴新冬自問邏輯清晰,沒有被顏可可帶著走。

顏可可輕笑一聲,“所有,你的意思是,懲治壞人和保護好人,二者之間,是行為和目的的關係?我能這麼理解嗎柴警官?”

柴新冬暗自嘀咕半晌,才勉強附和,“你要是這麼理解,也沒錯。”

“我也是這麼想的,很高興,在這一點上,咱倆達成了共識。”

顏可可雖說著高興,聲音卻半點聽不出來,仍是最初那副平靜模樣。

“那麼我問你,如果好人會在這兩個月的補查期限裏,麻煩纏身,那麼,即使兩個月期限到,你破了案,抓到了壞人,又如何彌補,好人受到的苦難和損失呢?”

“咱們口口聲聲以保護好人為目標,結果回過頭才發現,好人可能已經破產了,這是咱們懲治犯罪的初衷嗎?”

顏可可的聲音帶著不諳世事的純淨,如清泉流淌,聽得人很舒服,但柴新冬卻無端煩躁。

他抓了抓頭發,“你到底想說什麼?咱能不繞彎子嗎?”

“好,那我就說得再明白點。”

顏可可答應得痛快,“我收到了將近一百封舉報信,都是關於惠民早餐店投毒事件的。”

“舉報信?舉報誰?”柴新冬一愣,“官網公告不是已經發了麼?投毒人也找到了,還有啥要舉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