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新冬口齒不清地咬出這兩個字,一開口,鮮血就從嘴裏湧出,帶著一些器官碎屑,和掉落的牙齒。

“柴警官這是,又傳喚我呢?”

林盛抽了口煙,表情戲謔,“你盡管問,這次,我盡量,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他說的很慢,每個字都吐得很清楚,帶著俯瞰螻蟻的勝券在握。

現場一片安靜,除了呼呼的風聲,就是柴新冬如拉鋸一般的粗重呼吸聲。

聽的人胸腔都跟著疼了起來。

“是你......指......使的劉......飛......”

“是!”

林盛答完就笑了,“怎麼還是案子?我以為,你會問我怎麼跟這個賤人接頭的呢?”

柴新冬仿若未覺,繼續艱難開口:

“投......投......毒案......和......和你......什麼關係?”

林盛又嘖了一聲,夾著煙的手,應付地輕拍兩下,“不愧是柴警官,果然夠敏銳。”

見柴新冬還在等他回答,林盛忽然放聲大笑。

他笑的突然,直接把跪著給他擦鞋的殷夢雪,嚇地渾身發抖。

林盛邊笑,邊一腳把殷夢雪蹬倒在地,“這麼聰明的腦子,用來破案多好,卻栽到了這樣一個賤人手裏,真是令人......”

他歪著頭,似是在想一個合適的詞。

很快,他想到了,雙掌一擊,“扼腕歎息!對,令人扼腕歎息!”

林盛轉頭,看向馮廟存及其一幹小弟,“這詞怎麼樣?”

馮廟存敷衍地豎起大拇指,“精準!”

林盛滿意了,朝馮廟存揚了揚下巴,“我先走了,這裏交給你,做的幹淨點。”

馮廟存點頭,“我辦事,你放心,就算出了事,也不會牽扯到你,但是錢......”

“除了一開始說好的價錢,另外給你200萬辛苦費。”

聞言,馮廟存的眼睛亮了。

他身後的小弟們,一雙雙眼睛更是迸發出狼一樣的幽光。

引擎聲轟鳴,林盛帶著瑟瑟發抖的殷夢雪離開,車窗玻璃即將閉合前,馮廟存的聲音飄了進來:

“動作快點,先弄沒氣了,再挖個深點的坑埋了......”

殷夢雪瑟瑟發抖,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她卻不敢擦。

纖瘦的身子緊挨著車門,一手緊緊捂著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茫然望向窗外的空洞眼睛裏,出現了熟悉的景物。

殷夢雪回神,發現車窗外,早已不是亂葬崗一樣恐怖的野外。

她活著回來了!

殷夢雪再也忍不住,憋了一路的恐懼、憂慮、緊張、後怕翻湧而來,讓她直接崩潰。

聽著女人壓抑的哭聲,林盛涼涼瞥去一眼,惡聲惡氣道:“再吵,就送你去跟他合葬!”

哭聲戛然而止。

林盛滿意,很享受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感覺,伸出手拍了拍殷夢雪的頭,“說點正事兒。”

殷夢雪戰戰兢兢望過來。

林盛卻又不開口了。

車子行駛在老舊街道的破敗巷子裏,這裏的路不僅蜿蜒,更重要的是,路邊的監控,十個有九個半都是壞的,形同虛設。

最後,車子停下,被吊了一路的殷夢雪,早已承受不住心理壓力,臉色煞白,搖搖欲墜。

林盛忽然伸出手,掐著殷夢雪的脖子,把她拎到跟前。

“聽好了,我隻說一遍,要是敢記漏一個字,我讓你死無全屍!”

“是......是......”

“柴新冬失蹤了,警察一定會從他的身邊人開始排查,要是問你,你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