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所有跟他第一次接觸的人,很難生出畏懼和警覺。
卻也正因此,失去了唯一,能平安離開的機會。
孫麻子果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反而裝出更加迷茫的表情。
“這位先生,您在說什麼?我車上怎麼會有您的朋友?”
副駕駛的紅毛板著臉催促:“搞什麼?還走不走了?不走我投訴你了啊!”
孫麻子立刻轉頭賠笑,“老板消消氣,這就走,這就走。”
又轉頭,朝車外的紀嘉行鎮定一點頭,手腳配合默契地踩離合、掛擋!
裝得還挺像。
車裏的人全都鬆了口氣,想象著車子像離弦的箭的一樣,嗖地遠離這個氣勢逼人的男人。
顏可可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她當然聽出了紀嘉行的聲音。
天知道她有多麼欣喜,心跳得有多快。
可是,顏可可沒有叫喊出聲。
她死死咬著下唇,壓抑著求救的本能,隻希望紀嘉行不要發現她。
她不想拖累他!
改裝後的麵包車,如沙丁魚罐頭一樣,密密麻麻裝滿了人。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紀嘉行再有身手,怕是也對付不了這麼多人。
萬一混混們被撞破好事,心生歹念,想著一不做二不休,把紀嘉行弄死弄傷,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這邊,顏可可心思百轉,卻知道不能連累他人。
另一邊,孫麻子等人預想中的離弦之箭,也沒有順利射出。
耳邊“砰”地一聲,玻璃炸裂的碎片,如暗器一樣,朝著他和紅毛迸射出去。
“啊——”
這一聲慘叫,是紅毛發出的。
孫麻子滿臉都是玻璃碎渣,卻連慘叫都發不出。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的脖子正被人捏在手裏。
那鐵鉗般的力量,箍得他的臉充血發脹,眼睛都快要從眼眶脫落。
那力道,別說慘叫了,他已經看到他太奶在向他招手了。
孫麻子覺得,他隨時會斷氣。
這感覺半點不差!
雖然紀嘉行已經收了大部分力量,卻還是像拎小雞仔一樣,輕鬆把他捏在手掌。
隻要孫麻子掙紮,鉗製的力道會立刻加大,脛骨發出咯吱聲響,劇痛難忍。
男人眸中是透骨的寒意,唇角卻仍掛著和煦的笑,聲音溫和如風。
“下車,放人,懂?”
孫麻子發不出聲,也點不了頭,隻能快速眨眼,給出回應。
另一邊,紅毛還在淒厲慘叫。
剛剛,一塊玻璃碎片,飛進了他的眼睛,刺中了他的眼球,直接熄了他一盞燈!
月亮悄悄從雲後探出頭,俯瞰著人間悲苦。
清冷的月輝灑下,紅毛和孫麻子的慘狀,頓時一覽無遺。
其他混混被震懾住,早已六神無主,哪還有半點鬥誌。
他們隻恨,剛剛沒有快點跑,現在被這羅刹一樣的男人堵在車裏,真真是插翅難飛!
聽到紀嘉行說讓下車放人,都不等孫麻子吱聲,混混們已經開始自發行動。
手忙腳亂地拉開車門,放清新空氣進入車內,衝散所有汙濁。
有混混一把扯下罩在顏可可身上的衣服,帶了寒意的空氣,霎時爭相湧入。
顏可可大口呼吸著這寶貴的空氣,沒忍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嚏”聲中,她看到披著月輝的俊美男人,如天神降臨一般,五官深邃、眉目如畫,正含笑俯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