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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顯得非常的感傷,袁子攸接著說道:“我離開祖龍城那一年,剛好是腓特烈占領孤崖城的那一年,無論是對於我個人,還是對於神龍帝國,那一年都是最不幸的一年。從那年的年頭開始,天氣就特別冷,漢江到了五月份,都還沒有完全解凍,很多陸地的道路都被凍住了,祖龍城的糧食供應也出現了緊張,民間有很多不好的謠言流傳。當時老人們就說,今年的天氣如此的反常,肯定是要出大事的……”
“結果,後來果然出了大事。八月份的時候,我們就收到了戰敗的噩耗,不但損失了孤崖城,我們還損失了三十多萬人,全部都是精銳啊,光是將軍就陣亡了六個。皇宮裏麵都亂套了,父皇當時就吐血了,我的心裏也很亂,可是,我卻完全不知道,我的命運從那個時候開始,也發生了最根本的變化。”
“前麵打敗仗,後麵找原因,結果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全部都跑出來了。內閣大學士們一概認為,這是父皇不敬天的惡果,因為父皇有好幾年的時間,都沒有親自去祭天了。也有人說,是千尺寒潭的怪物壓住了龍脈,所以帝國的國運從此衰退了。也有人說,是兩龍不能相衝,是我和我父皇的八字有衝突,兩人不應該在同一個地方出現……於是,那天我正從兵部旁聽情況回來,太監李公公就來告訴我,皇帝陛下要我到熒光城去。”
“我離開祖龍城的時候,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以為是父皇擔心我,怕愷撒人大舉南下,所以要將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可是,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完全是我一個人的意願而已。因為我的出現,令神龍帝國蒙受了損失,所以,我要接受被囚禁的命運。有個可憐的小宮女告訴我,我去了熒光城以後,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當時我就哭了。我想不明白,為什麼別人要將戰爭失敗的責任,怪責到我的頭上,那一年,我還不到十周歲。”
羅羽天默默的聽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袁子攸前往熒光城的經過,青衣樓的情報記錄的非常的詳細,羅羽天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現在聽袁子攸親口說出來,還是不免有濃烈的傷感情緒。皇室的很多事情,的確是難以用常理來形容的,作為皇室的繼承人,袁子攸明顯過的一點都不快樂。然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享受了皇室帶來的特權的同時,他也要承擔皇室責任帶來的痛苦,隻想享樂而不承擔痛苦的,大概隻有隋煬帝楊廣了。
羅羽天隻好安慰著說道:“太子殿下,你也不必如此傷感,畢竟,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會好起來的。現在我們已經收回了孤崖城,凱撒人也損失了將近三十萬的人馬,和我們算是扯平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們和愷撒帝國已經回到同一條起跑線上,隻要我們不出現大的失誤,絕對不會輸給他們的。”
袁子攸忽然好奇的睜大眼睛,盯著羅羽天說道:“聽說你在天羽要塞也被關了一段時間?”
羅羽天點點頭,低沉的說道:“是的,在天羽要塞總共關了三十七天,挨了二十鞭子,後來到了祖龍城,在錦衣衛的軍營裏麵,又被關了六十九天,我對此印象非常深刻。”
袁子攸滿懷感慨的說道:“你的日子記得很清楚……唉,當初我剛到熒光城的時候,我也想像你記得那麼清楚,甚至每過一天,我就在柱子上劃一道橫線,但是到後來,還是全部忘記了……我在三條柱子上劃了不知道多少條橫線,密密麻麻的,可是我始終沒有機會離開那裏,於是,我放棄了……太長了,長到我以為我這輩子要死在了熒光城了。我開始放縱自己,將自己徹底的麻木掉,事實上,我的確做到了,我真的將自己完全麻木掉了。我唯一記得的,就是我身邊有多少個女人出現過,九百九十三個,還有七個就滿一千個了。我的時間,都是在女人的肚皮上浪費掉的。”
羅羽天肅容說道:“守得雲開見月明,也不虧太子殿下的付出。太子殿下回京以後,隻要勵精圖治,一定可以重振神龍帝國的。太子殿下還年輕,還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袁子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色顯得十分的憂鬱,最後慢慢的搖搖頭。
羅羽天欲言又止。
袁子攸神情落寞的看著屋頂,晦澀的說道:“換了二十年前,我是有這樣的雄心壯誌的,真的!二十年前如果我是皇帝的話,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拿回孤崖城的。雅魯藏布江每年都有四個月的汛期,凱撒帝國無法大規模的增援,我隻要發狠勁,調集他一百多萬騎兵步兵,日夜不斷進攻,哪怕是用屍體也要將孤崖城的城牆堆滿……你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嗎?”
羅羽天認真的說道:“如果將士齊心,不怕犧牲的話,絕對可行。”
袁子攸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神情顯得更加的孤苦了,最後苦澀的說道:“二十年前,是可行的,但是現在,絕對不可行了。如果我將一百萬的到士兵生命犧牲在孤崖城下,神龍帝國,恐怕要立刻滅亡了。而且,我是否能夠動員到一百萬的軍隊,也是個未知數。一切都變了,真的,一切都變了,變得我完全不適應了。”
羅羽天沉默不語。
袁子攸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眼光的,的確,二十年前的不惜一切代價,用人命來填滿孤崖城的城牆,是有可能的,但是二十年後的今天,這樣的決定絕對是不可行的。現在的神龍帝國,已經是千瘡百孔的狀態,牽一發動全身,既沒有這樣的人力也沒有這樣的財力支持這麼大規模的戰爭。現在的神龍帝國朝廷,也不可能集中一百萬以上的兵力,和敵人展開拚死決戰了,光是一個刀鋒城就已經讓朝廷焦頭爛額了。
袁子攸獨自宣泄了一通的感慨,最後意興蕭索的說道:“不說了,說來也沒有意思,還是吃飯吧!”
羅羽天謹慎的說道:“是。”
袁子攸沒有看他,自己直接將每個菜都嚐了個遍,好像是在展示飯菜裏沒有下毒,然後才淡淡的說道:“你不要緊張,也不要客氣,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說實在的,這些東西我都吃膩了,但是又不敢換廚師,信不過。本來要老傅一起吃的,但是老傅是個怪胎,說咱們吃飯的時間已經過了,他是過時不食的,就不用管他了”
羅羽天點點頭,隨即好奇的說道:“是嗎?過時不食,萬一真的過了怎麼辦?”
袁子攸看著門口說道:“老傅,你說怎麼辦?”
傅逸琳一本正經的說道:“到下個時辰再吃。”
袁子攸朝他舉起個大拇指。
羅羽天隨意的笑了笑,低聲的說道:“他是沒有上過戰場,不知道別人的辛苦。我在戰場上,沒吃過準時的飯,要是都過時不食,我早就掛掉了。”
袁子攸含笑說道:“所以我每次故意讓他耽誤了時辰,看他能夠堅忍到什麼時候。”
羅羽天忍不住轉頭看著傅逸琳,他要是這樣被太子殿下故意折磨,倒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太子殿下閑極無聊,要是整天想著如何折磨別人取樂,將是最糟糕的事情。傅逸琳麵帶笑容,卻不言語,好像是絕對不會因此而放棄自己的信念的。
從青衣樓提供的情報資料來看,傅逸琳的確是為人臣子的模範,這家夥不是說兩袖清風,而是說他做事相當的認真,對自己的約束也很好,他不是不愛女色,但是決不見一個愛一個,他也不是不愛金錢,但是收錢的時候會非常的小心謹慎,什麼樣的錢可以收,什麼樣的錢不可以收,區分的非常清楚,而且收了錢以後,辦事效率極高。
袁子攸一點架子也沒有,饒有興趣的看著羅羽天品嚐美味佳肴,感歎的說道:“我現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在熒光城的時候,每頓飯都有二十四道菜,但是我吃過的,最多也就是五六樣,其餘的都隻是看看就算了。今天艾崖城做不出二十四道菜那麼多,我倒覺得很好,沒有那麼浪費。不過,皇家的規矩,廚子們都是不敢改變的,除非是我正式登基做了皇帝,然後正式下一道諭旨……不過阿琴又要說話了,到時候禮部的人又要拿出祖宗的家法來,太麻煩了,我幹脆什麼都不改變。”
羅羽天一邊聽他說話,一邊舉起筷子。皇家的美食,畢竟是部隊的夥食是完全不同樣的,他這個節度使大人,還沒有自己專門的廚子呢,身邊的女人裏麵,好像也沒有哪個懂得做菜的,就算會做,他們也不願意下廚。每頓飯二十四道菜,誰也沒有必要,純粹是皇家的排場而已,闕靜琴如此極力維護皇家的排場,大概是她的想法和太子殿下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