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靜默之中,她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滴了下來,流進了自己的衣裳裏頭。
她低頭,自己的胸口空空蕩蕩的,少了一顆心。
胸口處忽地傳來一陣刺痛,她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了一雙打量自己的眸子。
是齊潔的。
齊潔,就是那個中年女人的名字。
自從她跟著那個幕後的主使做事了之後,這裏的人就都叫她齊姐了。畢竟,這年頭,找上一個不是騙子的靈媒簡直比登天還難。那個幕後主使,缺的恰好就是這麼一號人物,自然會對齊潔多加倚重。
“喲,醒了?這夢裏聽風聽風地叫著,據我所知,你那男朋友可不是叫這個名字啊。怎麼著,妹子你看著挺清純一女人,背地裏還有別的男人啊?”
齊潔開起月蘿的玩笑來那是毫不含糊。
月蘿懶得與她多說什麼。
這個女人在自己的丈夫死了之後就已經失了心智了,跟她求再多的情費再多的口舌都是徒勞。
“怎麼,不想跟我說話?那你有想起來你自己說過什麼了嗎?”
齊潔看出來月蘿的心思,拿出手機放在那視頻播放鍵上停頓了下,忽而又關了手機,並不打算將那東西拿給月蘿看。
“我本來就不知道那兩樣東西現在在哪兒,就算你套了我的話也沒什麼用。”
“是嗎?”
齊潔故意吊著她的胃口,現在又擺出這麼一副嘴臉來,還真是人心可怕。
她原本尚存的對這個女人的好感與同情,早在她讓人過來給她紮針的時候就沒了。
就算你是弱者,但你也沒有資格去羞辱一個在你之下的更弱者。
是的,月蘿很慫地承認,她就是那個弱爆了的弱者。
齊潔見月蘿不甚感興趣的模樣,勾起她的下巴,說:“怎麼,擺出這麼一張臉是要給我看嗎?如果這樣你心裏好受點,我也無所謂。不過醫生催眠你的時候也問出來了,你阿爹是沒告訴你定水珠在哪兒,但他有給你提示,這個地方,隻有作為他女兒的你才知曉。所以我們決定,今晚帶你去古水村逛一圈。”
齊潔說著,就跟今兒個天氣不錯我們帶你出去野餐一樣隨意。
月蘿心中卻咯噔一下。
要去古水村了嗎?這麼快?
快得她都有些接受不過來。
她不知道那個穿白大褂的到底從她口中問出了多少東西,但既然要回古水村,定水珠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了。事情走到這一步,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隻不過快了一些。
如果她用定水珠,換當年的一個真相,阿爹阿媽,應該不會怪她吧?
她這麼想著,眼神中多了那麼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你背後的人呢?他去嗎?”
齊潔笑笑,說:“當然會去。怎麼,你想見他?”
“不,比起他,我更想見你的丈夫。”
月蘿說完,輪到齊潔的臉僵了。
“你把他帶在身邊,可是我懂做鬼的人,跟人的性子可不一樣,性子野了,在一個地方待那麼久,肯定是待不下去的。你越不讓他解脫,離開人世,他的怨念就會更重,就會越想離開。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你既然也是做這個的,難不成還不明白這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