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杭州:一座有意思的城市(2)(3 / 3)

五、那些年那些事,這些人這些好去處

在寫這本書時我就告誡自己,不要寫成一本名人名家的訪談印象記,要留點篇幅給尚未燎原之勢的星星之火,因為無論從時尚或文創的角度,由“小”所產生的生命力和原生態,可能是更為親近人的,正如今天連鎖快捷酒店的生意,一定要比五星六星來得更為自發且少受經濟大勢的波動影響。

比如在拱墅區,在運河邊,比如在著名的富義倉舊址,就聚集了好些個閃光有意思的地方,有的也放露天電影,像越劇王子趙誌剛的戲劇工坊也在裏麵,其中還有一家叫韻和書院,好像專門舉辦詩歌朗誦會和讀書會,在紀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之際,我也去朗誦過詩歌,當時我還寫過一首《和運河談一生的戀愛》的詩。也許一點點語言的浪花在千年的運河中是泛不起什麼波瀾的,但作為對曆史的一種回應,我們的生活我們的詩歌不也應該像流水一樣呈現天空的雲彩嗎?

坐落於古老拱宸橋邊的舒羽咖啡館也是朋友們喜歡去的。不僅我們喜歡,連中外詩人也都喜歡。有好幾次,我坐在咖啡館的窗口,正好對著這一座古橋,我用相機記錄下橋上走路的人們,沒有什麼特別的講究和意義,隻是覺得那一時刻,好有生活的現場感和曆史感……或許舒羽咖啡館是因詩人舒羽而存在的。老底子的拱宸橋我是不太去的,因為太老了,前些年水上巴士開通,橋西和小河直街的改造等讓人耳目一新,這個時候再回過頭去看這古運河流水,看有著詩歌和咖啡芳香的諸如蜜桃和舒羽,你會覺得像文創一類的事情,在我們杭州,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且這樣的流水是一定會流下去的。作為杭州文化地標,舒羽咖啡館已經迎來過諸多的中外詩人,如阿多尼斯(阿拉伯)、穀川俊太郎(日本)、高橋睦郎(日本)、阿格諾索夫(俄羅斯)、卡明斯基(俄羅斯)、顧彬(德國)、羅蘭(法國)、馬丁(美國)、碧拉爾(西班牙)等,而中國詩人和學者北島、餘光中等也到此參加過文化交流活動。2013年8月,一份發自舒羽咖啡的邀請書如此寫道——隨著2014運河申遺的不斷臨近,至今仍然搏動著強大的經濟節律的大運河,應該有怎樣的今生?我們的想象將抵於何種邊界?唐時曲江、明時秦淮,與倫敦泰晤士、巴黎塞納河,是不是都可以供我們取精用宏?在這樣一個特定的曆史節點,我們需要的正是詩。在曆史和現實的雙重坐標上,唯有詩的想象,詩的情懷,才能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把運河的前世細琢磨,將運河的今生巧安排……

從拱宸橋的碼頭出發,是可以去塘棲的,然後再去臨平。據說全世界的水都是相通的,在當今公路特別是高速公路遠甚於內河水路的情況下,我隻能說全世界的心都是相通的,因為創意的“意”字有一個心字。這是一顆什麼心呢?簡單地說,就是搞搞新意思,人無我有,人有我專,再加上我新我奇我有生命力,這大概就是我所理解的創意了。

朋友曾帶我去看臨平綢廠的舊址,說那裏正在做一個創意園,當時那裏基本是一片工地,但我對廠區的那些大樹頗有好感,因為現在除了在大森林裏,那種一個或兩個人可抱的大樹已經不常見了,常見的是玻璃幕牆反射的光。30年前跟人約會,可能會在某棵大樹下等,但現在不會這樣子了,現在隻能說在那個大圓球下麵等……2013年端午節後我再去臨平文創創意園時,它已經頗具規模了。這次我是去參加一個叫《越界與臨在》的首發朗誦會,這個名字太好了,因為從字麵上看,這是一群紹興籍的詩人在臨平的一次聚會,但是“越界”和“臨在”本身的詞意又有著無限的豐富性。這是在一個名叫“那些年”的咖啡館裏辦的活動,這一切湊在一起,暗合了文化創意的某些元素——那些年的越界與臨在——時間和空間以及空間的各種關係都一一呈現了。這也正如我在給富陽聖泓設計的形象片中寫過的一句話——黃公望從富春山居圖中站了起來,他握住了聖泓的手。

也正如我的一個朋友所說的——創意就把自己擱置在空白當中,就是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歸零,然後讓思緒、想法、點子無限蔓延,把自己纏繞,然後你再脫殼解放騰飛,抑或疑是銀河落九天,抑或奔流到海不複回。

如此來看杭州,杭州就是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