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轉身朝心音走了過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心音出了裏間。穿上織紋錦履,二人一前一後悄悄地出了廳堂,來到了院子裏。
王爺輕呼出一口氣,又歎息了一聲,麵色凝重地瞧了一眼心音,溫聲道:“心音,多謝你了,讓你跑了一趟。現在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本王累了,你先回去吧。子墨,替本王送送姑娘!”說著,似使了個眼色給子墨,子墨會意,微一點頭領著心音出了芷蘭苑。
從頭到尾心音也沒說上一句話,何來的治病?自己一現身,淑儀魔怔似地叨咕著一句話“姑娘來了”,就慢慢地迷糊著倒下了。難道自己本身是一味良藥?有催眠的作用?這可真奇了!
心音越想越覺得事情還真透著古怪與蹊蹺。
出了院門,子墨又走了一段距離後站定:“姑娘,方才姑娘也看到了,淑夫人確然是病了,隻是有些不大好。姑娘方才瞧見的,還望姑娘不要說出去,以免……”
早就瞧見王爺使的眼色,模糊覺得王爺是有話讓子墨囑咐自己,卻原來是為了這個!真將本姑娘看扁了,以為本姑娘是長舌婦嗎?
“子墨,給你家王爺帶個話,讓他老人家放心,心音絕不會將剛才的事情透露半分,閑言碎語的源頭也不會在心音這裏,請王爺安心好了!”真是的,居然又讓人碰上這種事兒,懷疑自己的為人比軟禁自己更讓人氣惱!
心音氣呼呼地說完,不等子墨有何反應,扭頭就走。
瘋一般地狂走,一路思潮洶湧,不知為何長久以來忍耐的怒火如火山般在胸中爆發了。心音不想再忍受王爺對自己的一再懷疑,怒火滿腔地亂走著……
不想回到挹爽齋,不想留在王府,一定要離開,離開!
瘋走中,最後還是走到了挹爽齋院門前。
哀歎一聲:天下之大還真是無地兒可去!
回到挹爽齋,心音接過未央遞過來的背包,無視未央迎過來的笑臉,一臉怒色地走到南瓜架下。未央伸了伸舌頭,與一旁的央生對望一眼,心道姑娘發起脾氣來還真嚇人。秦頌依舊板著個冷酷麵孔,朝未央和央生狠狠地射過一道冰芒,將二人餘下的心理活動就此凍住。
心音抬頭看了看架上南瓜秧。
此時濃綠的秧苗已將竹木架子爬滿了大半,卻依然極盡可能地伸展著枝條,向著架子的高處,一路追隨明媚的陽光,勇力攀爬。而葉子的根部靠近枝幹處,已有許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即將怒放。端的是,雄花高挑直挺,雌花矮小粗壯。眼見得,雌花的根部已露出了,那小小的南瓜形狀。過不了幾日,雌花盛開就可授粉了!
一派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的局麵……
自己真是傻了,穿越千年的種子都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在此紮根發芽生長,自己卻著了道似地一味氣惱,渾忘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生存法則,跟個沒頭蒼蠅似的,一點風度也沒有的氣哼哼地瘋轉!
真是個傻女,瘋女!
心音一直暗羨有著清晰的頭腦和理性思維的女性,曾經立誌要做個知性女性,無奈那一場失敗的婚姻,讓心音喪失了理智,瘋狂地進行著三人大戰,昏天黑地的過了幾年不堪回首的歲月,好容易清醒了,立誌要逍遙一生時,卻閃來了古代。如今卻又犯了老毛病,失去了理智。